盛文鬱吃了一驚:“陛下與太后娘娘已經啟程了?既然要喜上加喜,那隻能先讓金花娘子佔點便宜!”
當今之世,除去屢叛屢降搖擺不定的台州方國珍之外,天下共有三路反元義軍。
席捲湖廣、江西的徐壽輝、倪文俊、陳友諒所部紅巾軍,國號“大宋”,年號“治平”,縱橫江淮的張士誠則國號“大周”,年號“天佑”。
只有最早起事而且實力最強的汝穎紅巾軍雖然一直打著“復宋”的旗幟,卻既無國號又無國主,讓各路反元義軍嘲諷他們是草臺班子。
之所以出現這種難堪局面是因為汝穎紅巾軍剛一起事,自稱“明王出世”的最高領袖韓山童就被元軍俘殺,幼主韓林兒與楊太后在亂軍中不知去向,隔了一年多才聯絡上他們。
毫州這份基業完全是劉福通、盛文鬱、杜尊道這些人打下來,其間也有既得利益者想要一直維持現有格局,結果卻是各個山頭對立越來越嚴重,各位大人物的矛盾越來越大,甚至議事時拔刀相見,而領兵在外的方面大員更是不把毫州的排程當一回事。
紅巾軍既然要逐鹿天下,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情況就不可能一直維持下去,總得有人站出來當皇帝給大家封官晉爵。
韓家數世傳教苦心經營幾十年,紅巾軍中的關健位置幾乎都是韓山童的門生弟子、族人親友,而且紅巾軍這些年一直打“明王出世”的旗號,大家認都為認為韓林兒是真命天子,楊太后又懂得封官許願籠絡人心。
而毫州城內的幾位大人物相互知根知底,誰也不服氣誰,劉福通又是一個特別重感情的實在人,所以在幾番搏弈之後大家不得不承認除了幼主韓林兒之外,似乎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所以擁立韓林兒登基就提上了議事日程。
現在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和徐壽輝、倪文俊一樣,國號也叫“大宋”,就連年號都已經定下來了,今年將是龍鳳元年,只要幼主韓林兒與楊太后到了毫州,就是大宋朝日月重明再造乾坤的大好局面。
大宋開國龍鳳皇帝登基這種百年一遇的大好局面肯定要有祥瑞吉兆,劉福通與杜遵道都準備了一大堆奏章吉報與奇鳥異獸,但是大宋乾坤再造日月重明這空前絕後的肯定不能光靠自吹自擂,還得有四海八荒同時入朝進貢臣服才行。
之前劉福通也有所準備,但毫州既然是個草臺班子而且這兩年在察罕與李思齊手上吃了不少敗仗,來投來降的各方人物份量太輕,手上的百戶、千戶、知事、照磨根本上不了檯面,即使想辦法給他們升官也是些無名小卒,說出去臉上無光。
但金花娘子就完全不一樣,她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全盛時她率部攻克襄陽並在元軍圍攻之下堅守數月,統領的人馬不下十萬,時人稱“其後天下處處盜起,陝西有金花娘子……江西有歐道人……嶽州有潑張……安慶有雙刀趙”,甚至把她列為天下群盜第一位。
雖然襄陽兵敗之後,金花娘子一直沒能重現昔日的榮光,但她在各路反元義軍之中仍然聲名顯赫,不然徐壽輝也不會讓她出鎮巢湖。
而“淮南行省參知政事兼兩淮行樞密院同僉”的份量雖然很重,但是考慮到金花娘子的輝煌歷史,徐壽輝與倪文俊確實有可能對她委以重任。
而對於想要營造開國氣象的韓宋政權來說,金花娘子的來歸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龍鳳皇帝韓林兒剛一登基,徐逆偽朝的淮南行省參知政事兼兩淮行樞密院同僉就受聖恩感召前來投奔,幾乎沒有比這更大的喜事了。
劉福通實話實說:“金花娘子若是換個時間過來,別說是參知政事,就是左丞、判官都不會給她,但現在陛下登基在即,總得有個拿得出手的人物幫忙搖旗納喊!”
盛文鬱憤憤不平地說道:“都是咱們這幫兄弟不爭氣,若是拿下察罕與李思齊,何必要借用一個女人的名頭。”
劉福通卻是笑了起來:“只是借用下金花娘子的名義而已,咱們不但不吃虧而且還能佔便宜!”
盛文鬱計上心來:“既然不吃虧,不如給金花娘子加點擔子,我讓她趕緊準備詔書。”
劉福通應道:“詔書的事情讓金花娘子自己準備,你回去告訴金花娘子,她想當滁州元帥,還得看郭家答應不答應,郭家這三位元帥可不好惹,趙君用每次來信都在說他們如何無法無天!”
盛文鬱已經明白過來:“老劉,你是說金花娘子想要當滁州元帥就得向朝廷靠攏,我已經也想過了,滁州那邊對朝廷雖然恭順,但都是因為趙君用與孫德涯逼得太緊,渡江之後離豪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