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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滁州元帥

劉福通這些年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無數次死裡逃生,但還是被盛文鬱這個訊息給震住了。

自從至正十一年天下大亂之後,天下間的官職就不斷貶職,過去一個萬戶手下好歹有兩三千人馬,現在不管是元軍還是紅巾軍,一個萬戶手下不足千人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有些萬戶手下甚至只有百人,劉福通甚至知道自己手下有些新近才歸附的“元帥”手上只有三四千人。

但行省參知政事與樞密院同僉不一樣,這兩個職務雖然也跟著嚴重貶職,一個行省往往有好幾位平章政事、參知政事,一處行樞密院也會有好幾位同僉,但還是非常金貴的存在。

只要拿到其中一個名義都已經是坐鎮半省、統領數萬甲兵的方面大員,何況金花娘子現在還要身兼二職。

親自趕來毫州的盛文鬱說是汝穎紅巾軍中資格最老的方面大員,他明確地告訴劉福通:“這事肯定有蹊蹺,但問題是我們該怎麼接招,咱們動作若是慢了,這件奇功恐怕就跑到別人家去。”

毫州這邊也是山頭林立,盛文鬱所謂“別人家”就是指汝穎紅巾軍的另一個大人物杜遵道。

他曾經是元朝的國子監生,還曾經當過樞密掾吏,後來半路出家棄官投了紅巾軍,正因為他的這段經歷,很多事情辦得比劉福通漂亮。

但正因為杜遵道很多事情辦得特別漂亮,所以劉福通與盛文鬱這兩位參加穎州首義的老人才會是同一個山頭:“不能讓這件奇功跑到別人家去,你跟金花娘子好好談一談,只要她願意到我們這邊來,我們的條件可以儘量寬厚一些!”

盛文鬱的臉上卻有些為難:“正因為金花娘子條件太苛刻,所以我才來毫州找老劉你拿主意!”

劉福通卻很穩重地說道:“條件能有多苛刻?只要她願意過來,再苛刻的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

外來的和尚會念經,毫州城內有不少穎州起事的老人現在位置還沒著落,但劉福通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他只關心金花娘子願意不願意投靠毫州。

有著元廷這個共同的強大敵人,南北兩支紅巾軍表面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只在邊緣地區別苗頭,但實際上總想著挖對方牆腳。

象金花娘子這種大人物改換旗幟還是第一次,盛文鬱用“奇功”形容並不為過。

金花娘子畢竟是昔日白蓮教中聖女,還曾經統領襄陽紅巾軍,哪怕她現在在徐宋政權只是一個點綴,但她改旗換幟這件事會對徐宋紅巾軍形成巨大沖擊,甚至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

說起來與金花娘子的談判,盛文鬱就有些鬱悶:“金花娘子始終咬定自己是大宋淮南行省參知政事兼兩淮行樞密院同僉,這次只是想我們這邊借道去巢湖,並沒有投奔我們毫都的計劃。”

劉福通很鎮定地說道:“巢湖確實有南面的一支水師,金花娘子想要這支水師?這可不成,這支巢湖水師遲早要被我們拿下!”

這支巢湖水師現在正處於朝不保夕的地步。

他們被元軍困在巢湖快大半年,但他們除了元軍還有更可怕的敵人,廬州的左君弼雖然與他們同樣屬於徐壽輝紅巾軍體系,但是左君弼卻一心想著吞併巢湖水師,這段時間一直在步步緊逼,給巢湖水師帶來的壓力不比元軍遜色。

屋漏偏逢連夜雨,本來元軍與廬州左君弼前後夾擊就讓巢湖水師萬分難受,而現在濠州軍又奉劉福通之令大舉南征滁州,三路人馬同時夾擊巢湖水師的結果就是劉福通收到不少從巢湖送出的書信與禮物。

劉福通已經把巢湖水師視為自己碗裡的肉,不可能把這塊肥肉讓給金花娘子。

而盛文鬱只能苦笑一聲:“我也覺得金花娘子想得太多,她只要肯過來,我們可以給她一個行省左丞、樞密院判官的位置,但巢湖這塊地盤不可能讓給她。”

劉福通點了點頭:“老盛,我也是這個意思,金花娘子怎麼回覆你?”

盛文鬱卻苦笑了一聲:“金花娘子沒說話,她手下一個元帥卻插嘴問我,毫州是不是怕得罪濠州與滁州的那位幾位元帥?金花娘子現在可是單槍匹馬隻身來投,比那三位元帥更值得毫州信任。”

劉福通笑了起來:“金花娘子手下確實有些人才啊,但比起金花娘子,我自然更信任郭元帥、張元帥與朱元帥,那是自己人!”

只是劉福通笑得終究有些勉強,濠州的幾位元帥尾大不掉已經是他的一塊心病,何況這幾位元帥遠在滁州,不管是他還是杜遵道都有鞭長莫及的感覺,而盛文鬱繼續說道:“我也是這麼說,但這小元帥又問我,既然巢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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