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漢子大步趕來,司空傲喝一聲“著!”揚手擲出一把毒荊棘,青衣人反手扯落上衣兜過去,拍的一甩回射司空傲,這幾下手法乾淨利索,但司空傲已借這個空當幾個起落遠遠逃開,他輕功極高,眾人追之不及,伊夢清仆地哀叫:“傲君救我!”青衣漢子恨恨道:“司空傲,拿經書來換你的老婆去吧!”正無計間,只看司空傲一個筋斗又翻了回來,眾僧驚異之下,紛紛上前將他的去路封住。
隨著一聲長笑,又有三人走了過來,正是聶香郎三人,聶香郎微笑道:“司空先生好興致啊,這麼早就約了朋友在這裡切磋,沒分出勝負,怎麼可以自己先走呢。”司空傲被三人聯手擋了回來,驚怒交集,沉聲道:“聶門主,難道你們想乘人之危,倚多為勝不成?”耿雲翔搶上一步大聲道:“聶兄請退後,雪山派是我天山派世仇,還是請聶兄把這個機會讓給我,看我與他決一死戰!”
這時那青衣漢子上前道:“司空傲,把經書交出來,饒你不死。”司空傲怪眼一翻道:“好啊,你們都想搶著要我的性命,嘿嘿,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歐陽平,你殺了這三個人,我便把經書還你,藏經的地方只有我一人知曉,你們這次極天寺來了這麼多人,反正我也逃不了,殺了這三個人,我便把經書交給你,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說出藏經的地點的。”
那青衣漢子叫歐陽平,乃是藏密極天寺十七代中的傑出弟子,後來藝成出寺,投身公門,直做到甘州府提轄總領,威振西北一方,這次得知本派鎮寺之寶血魂經被人劫走,奉師命率眾同門追殺盜經的司空傲二人。誓要奪回寶經。現在聽司空傲要脅自己,深知此經之重要,不由掃了一眼耿雲翔等人,顯然心中被司空傲說的有些猶豫,或者可以一試?只是想著這三人看樣子也不是好對付的,況且雙方動起手來,司空傲趁亂救了妻子逃走,也未可知。
正這般想,聶香郎開口道:“這位歐陽兄,不要聽那廝胡說八道,他夫妻二個被眾位大師牽著狗狗追得千里奔逃,行蹤難定,那會隨意把辛苦偷來的經書藏在別處?這老怪定是把寶經隨身攜帶,咱們可別中了他的離間之計!”司空傲聞言臉色大變,歐陽平頓時醒悟,目光如電咬牙切齒地盯住司空傲。
司空傲見眾敵圍繞,自己勢單計窮,他知道若是落在那些蕃僧手中,定會死的慘不忍睹,極天寺的私刑他是深知厲害的,當下慘然一笑,回首望了一眼伊夢清道:“好老婆,你也不用想什麼容顏永駐之術了,咱們大限已到,我先行一步到陰間等你吧!”
他口中說話,血已不斷從七竅流出,身子一晃,栽倒在地,卻是自知不堪受敵人酷刑折磨,自絕經脈而亡,耿雲翔見仇人已死,心中大快,伊夢清淚流滿面,已是泣不成聲。
原來這貌美如花的司空夫人,今年芳齡二十六歲,乃是雪山派的第一美人,當年憑父母之命,嫁給了整比她大十五歲的司空傲,初時不甘,但司空傲甚寵這小妻,要太陽不摘月亮,日子一久,這麼多年也將就著過來了。
凡是美麗的女子無不愛惜自己的容貌,伊夢清更是如此,在男人讚羨,女子嫉妒的眼光中,整日擔心的便是有朝一日年老色衰,不再為眾人矚目,每每想起,便深感惶惑,後來她聽人說,藏密中有一門法術,可令人容顏永駐,這法門記載在極天寺中的一部血魂經中,她聽聞後當即大喜,纏著丈夫去為自己盜來。
司空傲向來對她百依百順,這次雖知不妥,怎奈慣性便然,說了幾句說不過她,最後只得應允,帶著她和雪山派中十名好手,遠赴吐蕃,司空傲自忖功夫了得,卻不料極天寺內也是高手如雲,一場打鬥後,十名好手均身死寺中,只有他二人攜經逃走。
伊夢清只以為所偷經書只是駐顏的法門,怎知那駐容術只是血魂經中記載的各種奇門異術中的一項,書中更有藏密其它武學和派中歷年的大事記要。血魂經被劫,極天寺主持不老禪師震怒異常,立即派出高手攜藏獒千里追殺,一路上雙方接戰四次,均被二人設法逃脫,這樣一直追到甘州,司空傲以為擺脫了眾僧追蹤,正要稍事歇息,再設法繞道回大雪山,只要回到大雪山,那就是他的天下了,沒想到城外酒鋪一戰,不僅被仇家耿雲翔盯住,而且後面的追兵也趕了上來,幾經周折,還是難逃羅網。
伊夢清見丈夫自盡,知道自己已闖了大禍,不該為了一已私念,累的夫君身死,自己也受傷被擒,她雖然武藝不弱,但這般自絕經脈的高深內力卻是不會,想到自己不知要被這些兇僧如何折磨拷打,真是又悲又怕,饒是平日裡機智狡猾的一個俏婦人,此時也已駭得渾身痠軟,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