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懷先生,請吧!”
前總督府外,一輛馬車已經侯在那裡等候多時了,幾個他在幾個警衛守在一旁,雖說身上都穿著厚厚的軍制大衣,但是卻難擋襲來的寒意,個個凍得面上通紅,不停的在地上跺著腳。李漢呼了口氣暖了暖手,親自為那個陪同他前來拜訪趙爾豐的中年人開了馬車車廂門,請他上了馬車。
中年人似乎面上一片惶恐,無論這位新川督表現的如何,他到底是人下臣子,自然聰明的一副肝腦塗地的表情。
“卑職不敢,還是大都督先上吧!”
“呵呵!”李漢搖了搖頭,看他面上惶恐的模樣,若不是對這位後世以非四川人的身份在四川名人冊上留下重重一筆的男人知曉甚深,沒準真被他的外貌矇混過去了。他也不再退讓,點了點頭上了馬車,隨後那中年人才敢跟著他上了馬車。
這個被他看中了拉到身邊做個近官的中年人,字致祥,號孝懷,全名周善培。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他是四川省的第一位巡警道。1899年東渡日本,考察學校、警校、實業等,居四月返川。1901年奉命帶學生20名赴日本留學,並聘回日本教習來成都開設私立東文學堂。不久,赴瀘州任川南經緯學堂學監。1902年任警察傳習所總辦。後赴粵,任督署副總文案兼廣東將弁學堂監督。錫良任川省總督後回川任警察局總辦。先設巡警教練所,仿效外國在城市設警察,維護治安。他還在成都建幼孩教育廠、乞丐工廠、老弱廢疾院,併力戒鴉片煙,改造監獄,預防火災,破除封建迷信。1908年任川省勸業道總辦,通令各屬普設勸業局,培訓勸業員,大力資助民族工商業的發展。任內多次舉辦展銷商品的工商賽會、商業勸工會,還在成都設立能容納300餘家商戶的勸業場,這些措施推動了四川近代工商業的發展。
若是僅僅這些也不會令李漢記住這位兩個月前還在職的四川司法廳廳長,真正令他記起了此人的卻是因為保路軍。四川同志軍興起後同志軍圍攻成都,當時響徹四川全省的有一句口號:“只拿周趙,不問他人!”趙是指趙爾豐,周即為周善培,四川清朝官吏無數,惟獨周、趙二人成為四川民眾的公敵,且位居提法司的周善培竟然排名在總督趙爾豐之前,這實在太令人費解。李漢的父親是研究近代史的教授,他曾經幫助修訂過四川近代史,因此掌握了不少有關他的資料,李漢也曾經看過一些。這周善培是清末知名的能員,在四川省推行的新政改革中,他施展拳腳,政績顯著,一度聞名於海內外。在他署理巡警道期間,曾因帶頭剪掉辮子,被人譏諷為“周禿子”,他並不以為悖,反而對同事開玩笑道:“我就當一回禿子又怎麼了!和尚打傘,無法無天,辦新政就是要膽子大。”中國官場中,做實事多的人並不一定有好結果,有時候甚至得到壞結果。按周善培自己的說法,是因為他在負責法官養成所期間,定期出題考試甄別法官,淘汰了不少士紳,因此也得罪了不少士紳,這些士紳以及背後的利益集團不是旁人,正是號稱第二朝廷的‘租股局’。連保路軍的興起都有租股局在背後陰謀扶持,他們倒是打了個好主意,無論保路運動成敗,朝廷肯定會因為四川之亂而考慮重新思量‘鐵路國有’的事情,倒不如趁著煽動川民作亂,趁機對擋住了他們財路的周善培施以殺手,以永絕後患。
趙爾豐逮捕蒲殿俊、羅綸等九人後,周善培被租股局勢力的鄉紳之流誣指為幕後主謀,他有口難辯。加上租股局的殺手四處打聽他的下落要暗殺他,無奈之下,只好將家眷悄悄藏於友人家中,自己絕望地東躲西藏。後來鄂軍入川、四川局勢瞬息變化,蒲殿俊跟趙爾豐達成秘密協議,成立了大漢四川軍政府之後,他原本見局勢和緩,這才出來重新拜會趙爾豐,不想還沒幾日,成都又鬧軍變,尹昌衡趕走了蒲殿俊等自立為大都督,為了安撫支援他的立憲派勢力,他一邊下令派兵包圍了趙爾豐的住所。一邊又以極惡罪名將周善培逮捕投入了大獄之中。也多虧了那獄警都是他早年帶出來的老下屬了,才少了一頓皮肉之苦。後來因為李漢率軍入川打亂了尹昌衡跟立憲派之間的默契,導致根本沒來得及殺他便給驅趕出了成都下落不明,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這是一員真正的能臣,無論是在整個中國還是在四川,他的能力都是得到認可的。不僅他的工商管理的能力,還是警務、司法能力,都是國內少有。李漢自入川之後便在一直思考著要找些能人來為他管理政府的繁雜商務,又把他從監獄之中請了出來,重新任命他為四川軍政府司法廳廳長,順便負責正在組建的工商總局,甚至為了他的人身安全,他還給這位大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