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兩個少年相對站立,一個十一二歲,一個只得七八歲,一樣的裝扮,一樣的佩劍,這時候大概除了任冉就只有任歌自己知道,他其實一點兒也不緊張,隱隱地還有些興奮。
沒錯,李劍一的修為的確比他高,之前他的比試他也看了,他也的確達不到那種靈動,但是,他有他的劍,他自信他的劍並不比任何人差。
起手式。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是起手式,人群中響起些微的驚歎,他們似有些看不懂任歌的做法,李劍一這個起手式可以說是代表相讓,他這個起手式算什麼?
不等驚歎聲歇,兩人都已經變招。
李劍一的變招輕靈柔滑,劍勢圓轉,不帶一絲煙火氣息,其劍鋒卻是冷然寒厲,隱隱一道劍光,直指任歌的要害。
任歌的劍招卻是驀然一利,連帶整個人都鋒利了起來,竟是向著與李劍一截然相反的方向去了,一上來就是鋒芒皆露,聲勢凌人。
叮!
兩劍交擊,竟是不上不下。
不,單從氣勢上看,任歌比李劍一還要盛幾分!
很快就有人看出,李劍一這是將自己的修為壓到了與任歌相同的位置,不過這也足夠讓人驚歎的了,修為是其一,閱歷、劍法又是一,並不是說結丹期前輩將修為壓到了築基期,築基期的弟子就可以隨便將之打敗。
任歌自己卻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糟極了。
任歌只覺得自己的劍如同陷入了泥潭沼澤中一樣,周圍的空氣凝滯如實質,讓它舉步維艱。
許這就是溝通天地,號令天地靈氣的能力了吧。
任歌雙目一凝,氣勢再漲,劍身一點一點抽離,高高舉起,相同的一劍再次揮出,只是更兇狠,更凌厲,帶著一股極寒的氣息,冷肅得周圍的空氣都凝寒起來。
李劍一的劍勢又是一變,周圍的靈氣彷彿化身無數細流,層層纏繞,飛速旋轉,形成一個漩渦的牢籠,牢牢將任歌的劍困在裡頭,因此這一次,眾人都沒能聽到那聲兩劍交擊的“叮”。
任歌抿唇,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氣勢卻一漲再漲,被困住的劍身竟隱隱發出一股名叫之意,細看去,卻是劍身在不停抖動,就在抖動著,那些纏繞著的靈氣,不動聲色地被蕩了開去。
那個一直閉目養神的化神期前輩微微睜開了眼,看著人哥微不可查地點頭。
李劍一也贊:“不錯,假以時日,你定能超過我。”
只是說這句的時候他依舊面無表情,所以竟不似稱讚,而是嘲弄了。
隨著其話音,如細流般的劍勢已然變得稠密連綿,似波濤拍岸一般層層不絕,似要將那柄劍拍死在沙灘之上。
“假以時日麼?”
任歌的小臉又白了一分,隨後氣勢又漲了一分,小小的少年站在那裡,防若一把劍,有刺穿天地之勢。
化神期前輩眼睛一亮,這漲氣勢說來容易,一漲再漲,那不是本身留了增長的餘地,就是少年心性的問題了,而這樣傲然凌天,半步不讓的心性對極了他的胃口。
劍者,兇器,自要這樣傲然天地,俯視群雄的。
隨著氣勢的增長,任歌的劍尖吐出了一道劍芒。細看去,卻不是被逼出的靈氣,而是一個個如針一般細密的凝晶,攜著一股勢不可擋的冷厲,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又似乎隨時可能離劍而去,直撲對手。
劍意!
化神期前輩霍然雙眼一凝,認真地看去,雖然非常簡陋,雖然還是雛形,但的確是劍意無疑!
“停手!”
化神期前輩一絲猶豫也沒有,即刻宣佈了這場挑戰賽的終止,箭在弦上的二人卻聽而不聞。李劍一依然面無表情,但眸色中已然添了幾分凝重,他估算著,自己這股潮水如果只是這麼多的話,瞬間就會被那股劍意吞噬一空,要想不輸,只能增大潮水的量,只是這樣一來,自己也算輸了。
而潮水的量不增加的話,自己不但要輸,只怕連性命都有危險。
李劍一一時有些躊躇,那劍意卻絲毫沒有停滯,這時候再要放開修為已經來不及了,李劍一腦子裡一瞬間滑過這麼樣一個念頭:我竟然就這麼死了,好像很荒唐啊!
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任歌的整個身體往劍上一壓,硬生生地將劍壓偏了少許,那道劍意擦著李劍一的臉頰射到了空處,與此同時,脆弱的劍身再也承受不了那股凌厲的劍氣,霍然炸裂開來。
李劍一微微有些遺憾,自己就算勉強逃了一命,似乎也擺脫不了成為刺蝟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