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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微笑說道:二位繼續聊著,我們告辭。

兩人的身影漸去漸遠,寧子善還呆立在那裡看著,天憐卻斟了一杯茶水,坐在那裡慢慢品啜。

大哥。寧子善回過神來,問道:她是這樣嫌棄和厭煩我麼?甚至都不肯正眼看我,連說話都由別人代替了!

天憐笑笑,問道:怎麼,你這樣喜歡她麼?

是的。寧子善嘆道:可惜你看不到,你不知道她的容貌是多麼美,舉止多麼高雅,要是你看見了,一定也會喜歡她的。

天憐又笑笑,問道:你只喜歡她這些麼?

寧子善訝異地問道:大哥,對一個女子傾心,這還不夠麼?

也許足夠吧。天憐道。

寧子善問道:大哥有過傾慕和中意的人麼?

天憐想了想,回答他道:我麼,也許是有的,但是我還不確定,因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所說的傾慕。

寧子善笑笑,道:改日一定要叫小弟見一見,什麼樣的人能令大哥喜歡?

天憐也笑笑,摸索著去撫那座古箏,他自幼便與師父生活早一起,師父是精通音律的,他也便學得一些。他的手這樣輕輕移動著,那緩緩的曲子就在他手下如流水一般響徹起來,樂聲非常美,又帶著一些平和的憂傷,叫人聽了忍不住感慨萬分,惆悵到心都要碎了。

在雪項午的院落,天憐教他識字,教他辨別各種鳥兒的不同聲音,以及植物的觸感和名稱。

雪項午微笑著,對天憐道:先生,今日我坐在這裡,感受到了太陽的溫暖,聽到了一朵花開的聲音,我還聽見鳥兒從上空飛過,揮動著翅膀,先生,它們是要飛到更遠的地方去麼?

是。天憐道:天氣變冷了,它們要到更遠的地方去,尋找溫暖。

雪項午問道:那麼,它們還會再回來麼?

會再回來的。天憐道:因為,它們在這裡留了家,還記得回來的路。

雪項午反問他道:可是先生,你也記得回去的路,為什麼你總是說自己不能回去?

天憐無奈地笑笑,道:我沒有辦法回答你,或者只是因為,我師父說不叫我回去,我便不回去了。

先生,你近來見過我姐姐了麼?雪項午又問。

天憐點點頭,道:見到過,但是看不到,前日她去了我的宅院,她有些話叫我轉告你。

什麼話?是我姐姐要你告訴我的麼?雪項午有些焦急地問。

是的。天憐道:她要我跟你說,該去的人都去了,活著的人也有活著的生活,他們都是如意的,請你不必再去想念了。

雪項午不明白,問道: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死怎麼會是如意的事情呢?

天憐問道:你還不明白麼?

雪項午搖頭,道:我不明白。

天憐說道:她的意思是說,沉溺在想念裡一輩子,並不是對死去的人最好的報答,他們需要有人記起,那樣才不會感到寂寞,但是,他們希望你記得的是他們活著的時候那些美好的事情,你明白了麼?

雪項午沉吟片刻,答道:似乎有些明白了。

天憐笑了笑,道:那就好。

雪項午問道:先生,我沒有翅膀,我要是想尋找溫暖,你說我能像那些鳥兒一樣,飛到更遠的地方去麼?

沒關係。天憐說道:沒有翅膀沒有什麼,只要你擁有長翅膀的心。

那麼,先生,我不能再看見人的表情,我能感受到人的悲喜麼?雪項午問道。

天憐道:能的。只要你有分辨冷暖的心,你就可以看見一切,看見人的微笑,淚水,悲傷以及喜悅。

雪項午問道:先生,這些你都感受的到嗎?

是的。天憐道:這些我都感受的到,也都是我師父曾經教我的。

雪項午又問:先生,你師父待你很好麼?

是。天憐道:這個世上,只有我師父待我最好了。

先生,你還從你師父那裡學到些什麼?雪項午問道。

天憐道:我學到如何感受生命的珍貴。每個人都是一條珍貴的生命,即使我什麼也看不見。但如果我天生是個瞎子,卻可以完整地對待自己,以及對待所有的人,那麼我的心,就是一顆完整的心。我師父告訴我,懷著慈悲的心去熱愛一切,萬物都有靈魂,也都能感受到你的真誠,而自己要學著堅強,懷著勇敢的心,才能走到最前面去。

先生,我也能走到最前面去麼?雪項午問道。

天憐問:你想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