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說笑,天憐在不知不覺之中對她漸漸產生莫名的親切感,天憐自己心中也不懂得,這樣的好感和牽掛到底是什麼原因。
梅四那日問他:你知道喜字門以前的事麼?
天憐搖頭,道:不知道,只是略略聽說了一點,並沒有人詳細跟我說過。
梅四道:你若想知道,我可以說給你聽。
天憐道:姑娘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梅四說道:喜字門是天下玉器第一門,宮廷中,所有王妃貴族的玉器以及佩帶的首飾,全部都是由喜字門製作,就連皇上御用的玉璽也是喜字門之作。自喜字門成立至今,已是三朝三代,這一代才被正式封為護國門,門主也因此做了城主。這一代的的喜字門門主本有五個子女,憶白,雙城,三思,似玉,項午。
那三個少爺和夫人怎麼不在了?天憐問。
梅四道:三年前,從藍田採了一批玉來,是上等的好玉,百年難得。夫人雕刻技藝出神入化,便親自動手,帶著四個兒子一起研究雕刻,不料那玉是有毒的,甚麼毒誰也不知道,含在玉里,許是天然的。後來玉是雕出來了,夫人與少爺卻都死了,只有小少爺中毒輕些,只是瞎了眼睛。
天憐問道:那門主和小姐呢?
梅四道:門主那日正好帶小姐出門,被皇上召進京見駕,所以才免此一劫。
天憐嘆道:沒想到是這樣。
梅四眼角噙了淚,口中說道:自此後,小姐便潛心習武研玉,並且通曉掌管經商之事,門主希望有朝一日讓小姐接管喜字門,小姐怕分伸,便硬下心來不見小少爺項午。
天憐道:原來如此,她也是不易。
梅四道:每個人不易的事到處都是的,揀起來說,便都是苦楚,不說,久了之後許是就不記得了罷。
天憐問道:怎麼,姑娘也有苦楚的麼?
梅四道:人人都有的,我自然不例外。
天憐問道:我可以幫到你麼?
梅四搖頭,道:我的事不是需要誰幫忙的,而是我想知道,我為了什麼活著,為誰活著……莫要再說我了,怎麼,你沒有苦楚麼?
天憐道:苦久了就習慣了,好象天生必須經歷的一樣,又何必想太多呢,是不是?我總認為,一心朝前走便可以了。
梅四問道:難道這樣簡單麼?
天憐反問道:難道不是這樣簡單麼?
梅四嘆息了一聲,道:或許你有你的道理罷。你是不是藉著這些緣由,才活得這麼安然?
天憐頷首,道:正是。
梅四道: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
天憐微微一笑,疑問道:姑娘羨慕我什麼?我不過是個瞎子。
梅四道:做瞎子倒也好,看不見這人世,就也不用知道許多傷心的事了。
天憐道:你安心閉上眼睛,不是與我一樣?
不一樣的。梅四說道,人和人很多地方是不一樣的,就算我現在深知你痛苦,你也不能知道我的心境。
天憐道:或許你說的也是,但是我還是希望我可以為你分擔一些。
梅四微微笑笑,道:你能這樣說,我心裡便已經很高興了。
他們又坐著聊了一會兒,微微的風吹著,很舒緩,天憐感到從沒有過的溫暖,之後他們又各自道別,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寧王回去後不久,便請皇上下了聖旨,賜寧子善與似玉擇日完婚。
雪時傑推卻不掉,同時他又很為難。
若只是聯姻這麼簡單,他也不會有什麼為難,因為那寧子善他也曾見過多次,知道是一個很好的青年。但問題是寧王,傳言寧王現在幾乎掌控朝中一半的兵力,而此次和喜字們聯姻,可能意在喜字門的財富,從而壯大寧王的勢力,使其在朝中的力量更加強大。
但疑慮終歸只是疑慮,此次是天子賜婚,倘若拒不從命,就是違抗聖意。喜字門意在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蒼生有福才稱做喜,這也是喜字門多年來的祖訓,雪時傑怎可違抗天命?即使他心裡想為女兒的幸福著想,有一千一萬個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他雖是心高氣傲,擁有諾大家業,但終究是敵不過寧王的權勢,以及皇帝的聖旨。
事實上,雪時傑在暗處早已有調查和預測,憑寧王的老謀深算和狡猾,並不是僅僅想和喜字門結親這麼簡單,其中必定有別的緣由,也許是篡奪王位!雪時傑一向運籌帷幄,行事縝密,何況此次是與似玉終身大事有關,他自然另有一番打算。
這日,在雪時傑的書房,他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