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迷,好好的姬皇族,年幼時流落在外,險些沒了性命,活下來的族人寥寥無幾,還都是沒戰鬥力的宗師,到處都是疑點……說來,葉天陽要解決的部分或許比容玄自己的恩怨少不到哪裡去,因此能不能找回神秘物件另說,多得是正事,現在不是師徒鬧矛盾的時候!
原本無論容玄說什麼葉天陽都能置若罔聞,但這最後一段卻讓他沉寂下來,清醒得打了個寒戰。
“你當真以為你殺了謝宇策就代表能像他一樣獨當一面?未免太得意忘形了!別把什麼事都想得太簡單,”容玄臨走之前說的一番話,語氣冷得滲人,那是種冷漠到絕對不容忤逆的語調,不摻半分玩笑。
“實話告訴你,我根本不想蹚大衍神朝這趟渾水,而你也沒有讓我一試的資格,幫一個必敗之人費時費力更費心,沒有半點好處,你憑什麼認為我非得把自己綁死在你身上不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容玄有一大堆非解開不可的謎團,有不得不揹負的使命,有不得不報復的古教,還有成百上千萬的隱藏敵人,而今不過是死了個葉皓然,剩下最大的仇敵之一,便是上清仙宗。
他真的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揣摩旁人的小心思,滿足旁人的念想,至少是現在,他更加沒有的是時間!
遠處轟鳴震耳,由遠及近,狂風呼嘯而過,兩人衣襬獵獵作響,外頭的人已經等不及了。
“老大!天陽!”紫光一閃,穩穩落地,雷火急衝衝地趕來,只覺氣氛劍弩拔張,他來得正是時候。
“你也走!和他一起滾,把能帶走的人全部帶走,誰也不許參戰,膽敢擾亂我的計劃,無論是謝族還是你的那些人,甚至萬獸峰弟子,照殺不誤。”容玄沒在開玩笑。
“既然師父這麼說,那就看看吧。用不著師父親自動手,我自己走。雷火,你要留下也可以,不用跟來。”
並非戳心窩子的話,但師父的言語間盡是不看好,葉天陽不以為然地低笑道:“神朝現在的確一團亂,可我若連活下來這種小事都做不到,怎麼能做到最難的事,比如追到師父。”
那一剎那的本性流露,有種說不出的氣場,葉天陽瞬間轉身,和容玄背離。
容玄先他一步動身,餘光瞥了一眼,咋一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等轉念一想,他已經掠出千丈之外。
雷火終究是沒跟過去,他目送容玄遠去,一直到人影消失在天際,腳步也挪不動分毫。
先前葉皓然隕落的地方處在上清仙宗副峰領域靠近外圍的地方,要出去並不算遠,一路上雷火自顧自地走在前頭,葉天陽叫他,他不應。其實雷火會自願留下,在葉天陽意料之外,畢竟雷火一直都是站在師父那邊的,任何時候都不曾動搖。
雷火情緒很低落,看都不想看葉天陽一眼:“走就走,別回頭!告訴你,不是我想跟著你,而是不得不跟。你現在什麼都有了,我得防著你在背後害老大,哼,有我在,你休想動老大分毫。”
葉天陽嘆了口氣,淡笑道:“還好有你忠心。”
葉天陽與天門老祖、北華、朱宸等人,一路從人潮攢動的反方向離開上清仙宗地域,離開的時候,葉天陽遠遠回頭望了一眼,之間遠處一片血紅的天穹,往昔輝煌的上清仙宗蒙上血腥,葉天陽眼裡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有決然有不捨,還有別的些什麼……雜糅在一起,分不清。
突然,轟地一聲巨響,如同天穹崩塌了般,地面劇烈起伏。
“那是什麼?”有人指著不遠處,驚撥出聲。
“快走!”感受到那股巨大的能量,就連聖人也變了臉色,無數人開始往外趕。
刺眼的白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比烈日還要刺眼成百上千倍,讓人看得雙目生疼,遠處遠遠望去,捲起的土層如驚濤駭浪一般遮天蔽日,恐怖的光波席捲而至,塵土漫天。
“出什麼事了。”葉天陽臉色大變,雷火更是渾身紫毛豎起,想要再衝回去,寧樞拉住了他。
“相信容玄,不會有事。”
“屠神族就要到了,此地不宜久留,殿下你不能去!”北華苦口婆心,話音剛落,一位脾氣較衝的老宗師趁其不備,手持木槌敲了葉天陽腦門一下,木槌品階不低,只見金芒一閃,葉天陽昏了過去。
“畢竟年幼,帶走。”
雷火齜牙咧嘴地衝他們咆哮,叼著葉天陽放到自己背上,這才三步一回頭地往前邊帶路,他把寧樞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痛苦不安化為悲憤,雷火撒丫子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