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就變了個樣,這傢伙,跟要把我們吃了似得!齊方面露尷尬,指揮那狗,說小錢,別吵,一邊去!
我一聽,忍不住呦呵了一聲,說你家這狗名兒還起得挺別緻的。齊方小錢小錢叫了半天,那狗竟無絲毫退讓,堵在門道上,就是不許我們進去。齊方他媽也好像不在屋,我們跟這狗僵持了這麼會兒,也不見她出來幫誰。那狗一邊吠一邊作勢欲撲,我怕它真咬上來,也跟齊方一塊喊它退後。沒想到我這一喊,那狗居然乖乖地閉上嘴,往後一直退到涼架底下。它還和當初剛見面時一樣,耷拉著尾巴,瞪著倆狗眼冷冷地瞧著我們。我和齊方面面相覷,誰也鬧不明白這狗是怎麼了。不過路終歸是通了,我們便又回到後院,進齊方那屋待著。
齊方掏出一幅圖給我們看,圖上所繪,是一座極其龐大的建築。說是城堡都不為過,不僅有地面建築,還有與之面積相等的地下建築。齊方說地下那部分是以前的牢房,我大姨肯定不會選間牢房住進去。所以可以暫時不看,只研究地上部分就行了。那圖上線條太多了,偏偏我視力好,對線條又特別敏感。看著看著我就覺得不對,問齊方,你這圖是照什麼比例畫的,為什麼當中這一塊有點變形?齊方低下頭去看了半天,臉都快貼在圖上了。他說沒有啊哪兒變形了?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很肯定我沒看錯,扭頭去徵求我哥的意見。這一看,終於讓我看出我哥哪裡不對勁。只見他衣服袖口那兒,粘著一條長長的頭髮。那頭髮少說也有一二十公分,不可能是我哥自己長出來的。我抓起我哥的手想把那頭髮撿起來,不曾想那頭髮竟像活的一樣,縮排我哥袖口躲了起來。我哥看我抓著他的手,就問我出什麼事了?我吃驚地不能自已,結結巴巴地說,頭髮,你手上有根頭髮!我哥大概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攤開兩手,反覆看了看。看完之後他又把手給我看,說什麼都沒有啊。我感覺脖子都是硬的,緩慢地搖了搖頭,一點一點掀起我哥的袖子。才掀起來兩公分我就又看到了那根頭髮,只是這次,它竟然嵌進了我哥的肉裡。它看著也不像是頭髮了,而是一條極細的線蟲。
我一把抓住我哥的手腕,指著那條線蟲讓他看。我哥眼神茫然,好像並沒有意識到,他手臂上長出一條這樣的東西。齊方也湊過來問:“看什麼,你哥這手又不是大姑娘,有什麼可看的?”我急得手舞足蹈,大聲說這裡面有東西!你們、你們都看不見嗎?說完這一句,我才意識到,也許我哥和齊方確實看不見那條線蟲。我這眼神能瞧見肉眼看不到的魂魄,所以才能夠瞧見這條像頭髮絲一樣細的蟲子。這麼說來,它有可能並不是蟲子,而是什麼惡鬼,藉機附在了我哥手臂上。我冷靜下來,把我看見的跟我哥他們形容了一遍。
還沒等我說完,齊方就一拍屁股站起來,說你哥這是中毒了!你們快想一想,這毒是什麼時候、在哪沾上的?我抓著的是我哥的右手,正好是他在旅館裡拿過碎肉的那一隻。我叨叨說肯定是那塊肉上帶的毒,這可怎麼辦,當時不碰它就好了!我哥顯得格外鎮定,甚至還反過來安慰我說,沒事,到現在都還沒什麼感覺。我說有感覺那就太遲了,急糊塗了,拉起我哥就要送他上醫院去。齊方追上來說你別急啊,這兒的醫院肯定看不了你這種病!他一邊說一邊又從他包裡抽出一個鐵盒子,開啟,裡面放著七八顆珍珠一樣的小藥丸。齊方說這是用犀角做的,可以解毒,還可以驅邪。你先吃一顆壓一壓,完了咱們再想別的辦法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