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藥理什麼的一竅不通,不過對武俠片的橋段還算是熟悉。這種丸子一樣的解毒藥,武俠片裡那可是一吃一個準。我挑了一顆尤其大的,恨不得撬開我哥的嘴給他塞進去。我哥躲了我一下,接過那顆丸子放在眼前看了看。我催著他說哥你趕緊吃啊,別一會兒耽誤了治療。沒想到我哥看完之後,竟又把那顆丸子原封不動的放回了盒子裡。我納悶地看著他,問說你這是幹什麼?我哥把臉抬起來,說來之前齊方說過,不能吃這裡的任何東西。齊方這話我當然也記得,不過,應該不包括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吧?我哥面對著齊方,接著又說了一句話:“你是什麼人?”齊方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回答說我是齊方啊!林逸你不認識我了?
我同樣也覺得我哥問的挺奇怪的,心想莫不是毒氣攻心,把我哥給攻糊塗了?我沒想到我哥說完這一句,竟忽然抽出隨身帶的匕首,往齊方臉上劃了過去。他的動作快得嚇人,只見白光一閃,齊方臉上就多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出來之後並沒有流血,齊方那張臉上,卻捲起了一層薄薄的皮。我心下一驚,暗地裡說,這他媽還真演上武俠片了!齊方臉上戴的不就是行走江湖必備的人皮面具嗎!以前看小說沒覺得,現在親眼見著了,還真是幾可亂真!假齊方捂著臉,哆嗦了幾下,突然嘶嘶地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慢騰騰地說話道:“我還以為你們沒看出來呢!”我心說我確實是沒看出來啊,也不知道我哥哪來的那麼多機警。
假齊方略略一抬頭,這時他的半張真臉已經露了出來。長得和齊方還真有那麼一點像,但卻要比齊方來的更加秀氣。他收起手裡盛著珍珠藥丸的鐵盒子,聽我哥問他,齊方呢,他人在哪兒?那人一攤手說齊方我沒見,他媽把他藏起來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我只是負責騙你們回到這,要有機會,就騙你們其中一個把藥吃下去。結果你們誰也沒上當,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乾點什麼了。他說的有恃無恐,大概是知道齊方還在他們手裡,我們不敢把他怎麼著。
我從那人嘴裡聽出幾個不大對頭的字眼來,靠近我哥低聲問他:“這人假冒齊方把我們騙回來,會不會是想在這裡對付咱們?他們肯定設下陷阱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撤!”我哥默默地點了點頭,說我們最後見到齊方是在那座祠堂裡,說不定他人還在那兒沒離開,我們得回去找他!我和我哥這就要撇下那假齊方離開,突然聽他開口說,你們兩個是齊方的朋友吧?我們姓齊的打從生下來開始就不應該有朋友,齊方和你們交結,既害了你們,也害了他自己!他說著說著,突然拔腿就往院子裡跑。我哥叫了聲不妙,落後那人一步,也拔腿就往院子裡追。我被落在最後面,剛一出房門,就感覺院子裡充斥著一種極其詭異的氛圍。通往前院的那條走廊裡,如今正屹立著一個足有兩米多高的人影。那人的頭已經碰到了廊頂上,魁梧的身軀把走廊堵了個嚴嚴實實。
乍一看見那人,我脫口便喊了聲臥槽,心說要真和這巨人打起來,我和我哥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假齊方出了房門便朝那巨人奔了過去,跑到近前之後,忽又一扭頭跑向院子的另一邊。我還沒弄清他這唱的哪一齣,就聽我哥低吼道:“不好,出去的路被堵死了!”聽完我哥這一句,我才認真去看那個攔路的巨人。原來那竟是一尊鐵製人像,周身漆黑但卻封了一層白蠟,看起來和真人非常相似,只不過透著股說不出的陰冷。我正在想那鐵人是用來幹嘛的,就聽見咔咔咔一連串響聲,從那鐵人的四肢關節中發出。緊接著它身上那層白蠟便簌簌地脫落,露出鐵人周身如針眼般大小的孔洞。我還想看那孔洞裡會有什麼,被我哥一把扣住了我的肩膀,連拖帶拽拉著我往後退。我們倆一前一後重新又回到齊方房裡,只見那個假齊方也在。他掛著半張假臉,緊張地滿頭大汗,嘴裡不停嘟囔說怎麼會這樣,我還在這沒出去呢,他們怎麼連我也不放過!我可是姓齊的呀,我是、我是這家裡的人啊!
就在假齊方嚇得渾身哆嗦的時候,我忽然聽到房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那鈴鐺還是我們上次離開時出現在門上的,當時我哥撥弄了一下,並沒能把它弄響。現在這是怎麼了,沒風也沒其他的動靜,那鈴鐺竟然自己響了起來。兩聲鈴響過後,我便看見最靠近門的那一扇窗戶上,赫然映出一條怪異的影子。說那是人影它不像,頭和脖子幾乎沒辦法區分出來。說它是動物也不像,上身直立攀附在窗戶上,好像正在往屋裡看。我奇道那是什麼,聽假齊方大聲嚷嚷說:“你他媽連它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跟著齊方混的?那是屍蠱,我們齊家養了數百年的屍,靠的全是這種蟲子。這種蟲它見不得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