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包裡,齊心又掏出了先前那個鐵盒子。她取出一枚珍珠藥丸,迎著手電光照了照。我警惕地看著她,說你想幹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是毒藥,你要敢害我哥,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齊心嗤了一聲,手指一用勁,把那枚珍珠藥丸捏碎了。從藥丸裡爬出一條小蛇,蜷縮著身子,只有指甲蓋那麼大小。齊心把玩了一陣,一邊問我哥說:“你到底什麼來頭?齊家的屍蠱可是出了名的機靈,怎麼會偏偏把你錯認作死屍?”我心說機靈個屁,你也是姓齊的,它們怎麼連你也咬?嘴上當然不敢這麼說,問齊心,你到底會不會治這蟲子?齊心回我說你著什麼急,這蛇要養熟了,才能用在人身上。不然它鑽進你哥肚子裡吃光他的內臟,可別說是我害了他!
我啊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問我哥,這人到底信不信得過?她萬一要是害你怎麼辦,我怎麼看,都覺得她不像是好人!我哥趴在地上,突然用手撐起上半身。他垂下眼睛想了想,跟我說:“林柒我感覺不到我的腿了。”我大驚失色,看我哥背上的黑點,竟開始變作紅色。這時哪還有心思懷疑齊心,我真恨不得給她跪下,求求她救救我哥。齊心哼哼著說,屍毒開始起作用了。它們會先麻痺你的中樞神經,然後取而代之,控制你的行為。她指了指我叫我背過身去,又說沒她的命令,不許我轉過去看。
齊心等我轉過身去之後才開始搗鼓,過了幾分鐘,我突然聽她叫了一聲。我急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齊心半晌才回答說:“沒、沒什麼,蛇不大聽話,咬了你哥一口。”我又問咬的厲害嗎,咬我哥你叫個什麼勁?身後再無別的聲音,直到齊心叫我翻過身去。我回頭一看,我哥靠牆坐著,衣服下襬上全是血。我說怎麼流了這麼多血,讓我哥轉過去,給我看看他背上的傷。我哥靠著牆根不動,淡淡地說,已經包紮好了,看不見了。他又叫我放心,傷得不算太厲害。
我過去陪坐在我哥身邊,看那四面石壁上,分別開有兩個小門。大小樣式全都一樣,不知道是否通往兩個不同的地方。齊心好奇地走來走去,看過石門,又趴在石壁上聞。她說這顯然是條運屍用的屍道,且多年來從未被荒廢過。既然是這樣,那她為什麼都沒聽家裡人提起過這裡?這條屍道究竟通向哪兒,當初是誰修建的,如今又是誰在使用它?我說不好意思,你問的這些我都不知道答案。不如我問一個你知道的,齊方他人呢,你們把他藏哪兒了?齊心踩著小碎步,答說這個我真不知道。我聽說你們想打聽大姨的事,那可是我們家的禁區,先前打聽過這事的人,全都被處死了。我想齊方可能也會被處死吧,之前有些人,就一直想拿大姨的事做文章,趁機殺了他。不過這事成不成還得看齊方他媽,要她死活不肯,齊方也還是可以保得住。齊心又開始挑她那眉毛,說與其擔心齊方,不如擔心擔心咱們自己。這是什麼地方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有沒有啥危險。本來要是有危險,你哥也可以應付得了,可是你看他現在這樣,恐怕連走路都成問題……
我做了個手勢,說打住,誰他媽跟你成咱們了?我告訴你,這有兩條路,你選一條,我們絕不和你同路!齊心露出個畏怯的神態,說你們要拋下我不管?你們怎麼能這樣,要早知道,剛才就不救你哥了!她說著便要哭,我懶得理她,轉身去問我哥是不是真的不能走?要不能走我揹著你,先離開這,咱們再想辦法救齊方。我哥輕輕地搖了搖頭,招呼我過去。他附在我耳邊說,走右邊那條路,帶上這個叫齊心的。我不同意,說萬一她要陰咱們呢!你現在這樣說不定就是她使手段害的,還有在齊方屋裡的時候,她那擺明就是想設計害咱們!我哥沒仔細跟我解釋,只說帶著她有用。他扶著牆想站起來,試過之後感覺不行,還是得叫我揹他。
我把我哥背在背上,那頭齊心帶著哭腔問我們:“商量好了沒有,你們帶不帶我?你們要不管我,那我乾脆死在這得了!”她說完立馬抽出一把刀,裝模作樣往自個脖子上劃拉。我跟她說別尋死了,帶你就帶你。我把話說在前頭,要讓我發現你居心不良,那我可是會……齊心一下打斷我,說知道了知道了,要讓你發現我居心不良,你就宰了我是吧?你都說好幾回了,都快把我嚇死了。她裝作害怕的樣子拍胸口,看得我是又好氣又好笑。我照我哥說的揹著他走右邊那扇門,進門之後,是一條彎彎曲曲的甬道。齊心非要走在前面,邊走邊說,這怎麼設計成這樣?地底下本來就陰森,道路不暢容易造成陰氣集聚,到時候可就麻煩了。說到最後她突然啊了一聲,站住腳轉過身,說前邊沒有路了。
我哥拿著手電,往前路上照了照,果然見一堵石牆堵在盡頭,黑黢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