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有門,馬上也靠了過去。希望圍在我身邊的那些個蟲子,也能被這假齊方做法給收了去。沒想到我這批蟲子一到,原本已經依附在鐵牌上的那一群,又紛紛揚揚全都不受控制地飛了起來。假齊方一邊跺腳一邊罵我,說你他媽是老天爺專門派來糟踐我的嗎?我這隻能控制住這麼多屍蠱,再多,法術可就沒效果了!我也急紅了眼,大叫說我哪知道你不行啊!我被蟲子咬的實在受不了了,就想開門跑進院子裡去。假齊方一把拉住我,嚷嚷道:“別開門,開門就真誰都活不了了!你沒發現多數蠱蟲都還在外面等著嗎,這屋裡有東西,它們不敢全都進來!”我反手在自己脖頸上拍了好幾下,兩條腿腫的站不起來,乾脆就在地上滾。我說這屋裡有什麼你趕緊用上啊,不然光進來這麼些蟲子,就夠要我們命了!
正說著,假齊方突然站住不動了。他衣服上落滿了蟲子,看著就跟穿了件黑衣服似得。他指著我哥問我:“蠱蟲為什麼不咬他?”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我哥身上,一隻蟲子都沒有。但仍有大批蟲子圍著他轉,只飛,卻不落下去咬他。我說我也不知道哇,難道是因為我哥長得帥,蟲子都捨不得咬他?假齊方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一把脫了外套,往我臉上一撂。他那衣服上的蟲子全落在我臉上了,不由分說,瞅準了就往上咬。我疼得一腦袋撞在牆上,頓時眼冒金星,滿臉都是血。
我哥聽見我的嘶吼,想要轉身回援,可我一看見他,馬上就嚇得叫他不要靠近我。圍在我哥身邊的蟲子少說也有幾百萬只,要它們過來以後不咬我哥光咬我,那我還不立馬就歇菜了。這時候假齊方猛地一拍大腿,說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你哥身上有死人的味道,那些蠱蟲分不清他是死是活,所以才沒有攻擊他!我一聽這話有理,就想讓我哥想個法子,把進來的這些蟲子全都幹掉。我眼睛腫的就只剩下一條縫了,透過這條縫往外看,我首先看到的是假齊方。他脫了外套底下就剩一背心,身材錯落有致,竟然是個女的!
我這吃驚還沒過去,那女的已快步跑向我哥。她說這些蟲子暫時不會攻擊你,你快把它們引出去,我們在這屋裡,說不定還能活!我哥對她的話沒有報以任何反應,轉過身來看著我,抬起手做了個手勢。他那手勢似乎是要讓我躺下去,我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這會兒躺下去能幹什麼?我哥看我不動,有點急了,搶步上來推我。直到他將我推倒在墊子上,我才明白過來,他這是要用墊子把我捲起來。那墊子卷我有點吃力了,還沒卷完,就聽那假齊方喊:“我呢!你們不打算救我嗎?”我是真沒打算救她,光她設計想害我和我哥,就夠她死一回的了。
我哥愣了一下,做了個我意想不到的動作。他把那假齊方也一塊塞進墊子裡,和我肉貼著肉,幾乎抱在了一起。做完這個動作,我哥便拖著墊子,向門外衝了出去。我只覺得身上的重量陡然增加,料想必定是有千萬只蠱蟲,同時落在了包著我們的墊子上。我們在墊子裡隨我哥拖行著,一段距離之後,突然又停了下來。我想往外看又不敢往外看,只能在心裡祈禱我哥千萬別出什麼事。停了大概有半分鐘,已然有不少蟲子,鑽進墊子裡開始咬我們。我攥緊了拳頭不敢出聲,那假齊方挨著我,也不知怎的竟一把抱住了我。我一想到她掛著張齊方的臉卻又長著個女人的身子,就覺得從頭到腳都不自在。
我哥很快便回來了,拖著墊子和墊子裡的倆人,一路小跑來到老井邊緣。他這就要把墊子推下井去,臨了對我說了一聲:“下去之後,順著繩子爬。”我沒悟到哪來的繩子,忽然向下一墜,便落入了深井之中。這一下摔得我七葷八素,落到井底時,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稍微緩了一緩再從墊子裡爬出來,我便看見面前懸掛著一條繩子。原來我哥說的是它,看樣子,他是叫我順著繩子,爬到井壁上的暗門處去。我啐了口唾沫在手心,抓著繩子便開始往上爬。之前我沒能推動那暗門,此時為了活命,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往暗門上撞了過去。撞完只聽一聲輕響,井壁上顏色不同的那塊磚,向內縮排去一截。我再去推它,輕而易舉便把它推到了一邊。
井壁上出現一個僅容一人透過的暗道,黑漆漆的,看不見裡面有什麼。我心裡面大喜,低下頭招呼假齊方,讓她趕緊爬上來,從暗道走。假齊方好像有點摔糊塗了,一直捂著她的後腦勺。她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順繩子爬到我身邊,鑽進了那條暗道之中。我也準備進去,又擔心我哥。便在井裡喊:“哥,這有路,咱們快走!”喊聲還沒落,我就看見一條黑影,從井上直直地跳了下來。黑影落在井底,手一翻,掏出一個打火機。那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