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的撞車,我真以為我和王大磊和我們的車統統都死定了。沒想到水泥罐車擠扁了後排座位之後,居然很輕鬆地便停了下來。我被變了形的座椅擠得動彈不得,看身邊的王大磊,情況也都差不多。我們倆就跟兩塊待宰的肉似得,眼睜睜地看著攔路那車裡下來一個人。那人我之前沒見過,被雨澆的一頭的雜毛都耷拉著。他爬到我們車頭上站著,踹了兩腳破爛的前擋風玻璃,嘴裡說:“我還以為你們倆有多大本事呢,怎麼除了跑,其他一點招都沒有?虧我還帶了一對鬼童子過來,就為了能陪你們好好玩玩。”我張嘴嗆了一口的雨水,聽見王大磊笑了笑,說真要玩也不是這種玩法,我們倆手頭什麼都沒有,有本事把你那鬼童子勻給我一隻,我再陪你玩一場!
王大磊他一說話,嘴角那兒就往外冒血。我意識到他可能受了內傷,拼命動了動手,想從座椅上擠出去。那雜毛盯著王大磊想了想,搖頭說我能感覺到,你壓根就不是人,要給你機會再玩一次,結果肯定不是現在這樣。我也惜命,所以對不起了,這一輪算是你們輸了。他說完輸了,舉起一隻手,動了動小拇指。我馬上便感覺到後邊的水泥罐車向後撤,變了形的小車吱嘎一聲,稍微鬆開了一些。然後擠著我的鋼板又被挪開了,一隻小手拽著我,硬是把我從車裡面拽了出去。我一抬頭便看見那小男孩,輕飄飄地站在我跟前。他這回倒是沒有笑,拖著我把我送上他主子的那輛車。接著王大磊也被送了進來,身邊跟著一個小女孩。男孩女孩都長得很漂亮,卻偏偏白眼珠子多黑眼珠子少,讓人一看便覺得鬼氣森森的。
那雜毛最後一個上來,拍了拍王大磊的臉,又拍了拍我的。他說你們倆可千萬別死啊,我們家老頭說了,要我活著把你們帶回去。我身子全軟了,有一半壓在王大磊身上。我能夠著他的背,輕輕地按了他一下,問他感覺怎麼樣?王大磊苦笑了一聲,說他肚子挺疼的,估計內臟裡會有出血,但算不上特別嚴重。他說完嘆口氣,又說這小子是個御鬼的高手,咱們這回可算是栽了,也不知道林逸那邊怎麼樣……那雜毛的車也被撞的不輕,他打火打了半天才打著,車正要啟動的時候他說:“你們說的那個林逸,是不是特別有本事?我們家老頭千叮嚀萬囑咐,叫我碰上林逸,萬萬不可與他交手。就你們倆來看,我這一對鬼童子,還贏不了那個什麼林逸嗎?”我和王大磊都被他給問倒了,從他的言談裡可以聽出來,這小雜毛也是個非常好勝的人。他開著車把我和王大磊帶回城裡,這一路上,倒是沒再看見他那一對鬼童子。
雜毛把我們帶回城裡,哪也不去,光在大街上溜達。他好像在等什麼人的訊息,車也不好好開,過一會兒就掏出手機來看一看。他要等的訊息沒等著,我和王大磊卻先等來了我哥的電話。王大磊的手機在他褲兜裡一味地震動,被那雜毛給聽見了,乾脆把車停下,爬到後排來搜我們倆的身。他搜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笑呵呵地說,是那個林逸打來的!他又一臉得意地把電話接了,擱在耳朵旁邊,囂張地喂了一聲。我昂起腦袋來想喊,被雜毛一把捂住了嘴。他對著手機說:“你要找那人已經死了,對對對,是我殺的。跟他一塊那小子也死了,死挺慘的,都是被車軋死的。你問我是誰?知道了又能怎麼著,你還能來找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