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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進山遇險

鏡子裡看不見那兩盞車燈,可等我回過頭去,它們卻真真的就跟在我們後頭。孫師傅抽空也回頭看了一眼,嚇得倒抽了一大口冷氣,叫了一聲我的媽呀!他連方向盤都差點握不住了,一個勁地衝我喊:“那是個啥!為啥鏡子裡看不見它!”我也沒法回答他,只覺得車身左搖右擺,直往路肩底下衝。我人還在後座上,這會兒,卻恨不得跳到前邊去,從孫師傅手裡把方向盤給搶過來!後面那兩點光斑眼看著就靠近了,同時,也變得越來越大。趴後窗上看出去,感覺那倆光斑,就像是什麼東西的兩隻巨眼!

車身突然一個打滑,擦著路肩甩過一道急彎。我嚇得猛吞了一口唾沫,心想這樣下去,根本不是個辦法。那玩意遲早是要追上來的,而且看孫師傅這麼個狀況,在它追上來之前,我們仨說不定就已經車毀人亡了。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有一個法子,說不定能把那玩意,從我們車屁股後邊趕走。有了這個念頭,我馬上就叫孫師傅靠邊,先把車停下。他整個人都已經嚇傻了,壓根聽不進去我的話。我抓著駕駛位的後座趴在他耳朵邊上,又喊了一遍:停車,別跑了!跑不是個辦法,我有法子治那玩意!這次孫師傅終於聽進去了,有點懵,說你知道那是什麼你就能治它?我說你別管那麼多了,聽我的說不定還能活,不聽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孫師傅一聽見個死字,嘴皮子都變了色。他猛地一踩剎車,整車急停,險些把我和周同甩出去。車停了,孫師傅還是一動都不敢動,直催著我說:“你快去,快去治那玩意去!”我心裡頭也沒個底,讓孫師傅把後尾箱開啟,拖出他剛才用過的那把鍘刀,再將刀刃打橫,擱在那路中央。我這麼做是因為齊方告訴過我,帶血的利刃可以辟邪。這把鍘刀剛宰了只小狗崽子,估計也能起這麼個作用。多多少少,總歸是能震懾一下那追過來的玩意。佈置完鍘刀,我又叫周同和孫師傅跟著我一起下車。三個人在車燈前一字排開,三道影子,長長地鋪在地面上。孫師傅一陣陣地腿軟,要不扶著他,一會兒他就癱地上去了。他嘴裡也一直在嘟囔,說下車來幹什麼,在車裡還能躲一躲不是。我一隻手攙著他一條胳膊,說你只管聽我的就對了,你要是實在害怕,就把眼睛閉上什麼都別看!

孫師傅哎了一聲,我轉過臉去,只見他和周同兩個,通通都把眼睛閉上了。我突然覺得周同這人特別不講義氣,他都是做過鬼的人了,這點有什麼可怕的!沒轍,就只有我一個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兩點光斑直追到車尾。這時候那光已經大的不像話了,幾乎每一個光斑都有檯球桌那麼大小。那把鍘刀在它們面前那就是個小玩具,沒輕沒重地躺在路面上。我的心緊張地都快要跳出來了,生怕那麼大的光斑,不買那把小鍘刀的賬。出乎我的意料,那光還沒接觸到刀刃,突然一下就退縮了。它退得比來得更快,閃電般嗖的一下,便憑空消失地無影無蹤。

我沒敢鬆氣,又站了一會兒,直到確定那東西走了,才叫孫師傅和周同,把眼睛睜開。他們倆一睜開眼,先朝四下裡看。等到再看我的時候,那眼神都變了。好像我真是什麼能耐人,剛才那麼一會兒功夫,把他們倆都給救了似得。孫師傅更是連連恭維我說,沒想到小哥你這麼年輕,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怪不得敢走這條路!我心說我有個屁的本事,不過就是被鬼嚇得多了,嚇出點經驗來了。孫師傅說完這一句,又支吾了兩下,露出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我明白他的意思,碰上這種事,要再讓他往下開,也是不可能的了。我自個主動提出來,讓他就在這裡返程回去。順道我還囑咐他說,回去路上再碰見怪事,就把那把鍘刀拿出來擋一擋。孫師傅謝了我好多聲,上車試了一下油門,朝我和周同揮了揮手,掉頭就走了。

這路上只剩我和周同兩個人,渺小的就像是被群山一口吞進了肚子裡。接下來的路全要靠兩條腿走,我把gps定位儀掏出來,定了個大致的方位。我們離我哥的直線距離已經不遠了,只不過不知道前面的路走起來,又會出什麼狀況。我也不敢離開公路,就領著周同順著公路,一直往裡走。只覺得這一路我們走的全是下坡,好像這路能一直通到地底下去。這又和我從地圖上看到的地形不大一樣,地圖顯示,這條山脈呈現的是東高西低的地勢。怎麼山高了路反而低了,難不成這條路,是修在兩山相夾的峽谷裡頭?天黑得厲害,這兒的地勢根本看不出形來。我乾脆也就不去想它,只管埋頭走路。

第一輪走了整整兩個小時,我和周同停下歇了一會兒。他抱著個水瓶子四處亂看,突然跑過來問我說,你剛才看見孫師傅招手沒有?我答說看見了啊,都過去兩個小時了,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