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六十二會飛的蛇

我趕緊就把包拽到自個身邊,把裡邊的東西統統倒出來,找那幾個加熱袋。那玩意也就泡麵大小,加上水,溫度瞬間就上去了。我用手去抓它,燙得一哆嗦,手心頓時冒起來幾個泡。這東西要到了周同背上,那還不把他活活燙死。我於是用衣服把加熱袋包上,然後才放到周同的背上。他也不知道是癢的還是燙的,總之在我手底下,就沒停止過掙扎。慢慢地他安靜下來了,後背起了一層像是塑膠薄膜一樣的東西。我用手去揭,撕下來一層透明膜,隨手就丟到了一邊。周同這會兒已經是氣息奄奄了,冷風一吹,不住地哆嗦。我趕緊又給他套上衣服,扶他坐起來,問他感覺怎麼樣?周同動了兩下嘴皮子,一臉的哭相。我還不知道他是怎麼沾上的那玩意,只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離開這兒。

周同看樣子是沒力氣走了,我只好讓他揹著包,然後我再揹著他。他也不算重,可我急著想走快,走不出多遠就累得喘不上氣來。我又怕周同在我背上斷了氣,走幾步就要顛他一下,聽見他呻吟,我一顆心才能放下去。這一路直走得天昏地暗,走得我渾身是汗,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似得。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直到看見東邊的山谷中央,翻起來一抹魚肚白。我看了一眼表,竟然已經早上七點多了。天亮之後周圍詭異的東西也就沒那麼可怕了,我把周同擱在地上,整個人虛脫了一般,呈大字躺在了路中間。反正這路上也沒車,我也不用擔心被誰給軋死。

才躺了幾分鐘,我就感覺自己快睡著了。周同的狀況還不清楚,萬一我睡了,他死了怎麼辦?想到這我趕緊掙扎起來,爬過去看了看周同。他正睜著一雙眼睛,看見我,竟然還傻笑了一下。我問他感覺怎麼樣,背上還癢不癢了?他微微搖了搖頭,嘶了一聲,說你把我皮都燙掉了。我說不燙你怎麼能治得好,把周同扶起來,喂他喝了一口水。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我還心有餘悸,舉起自個的手看了看,生怕那種菌絲一樣的東西,也潛藏在我身上。

之前不看還沒覺得,現在一看,手上燙起來的泡全磨破了。手心裡就沒幾塊好肉,一動,疼到心尖上去。我給自己上了點白藥,給周同背上抹了一層酒精。他背上沒有留下明顯燙傷的痕跡,可見加熱袋的高溫,全被那種菌絲擋掉了。處理完傷,趁著天早,我們倆各自睡了一會兒。

我從沒試過這麼累,躺在水泥路上,比躺在自己床上睡得還舒服。我還做了個夢,夢見我哥在前邊跑,我在後邊追。追著追著,我哥突然停住了。我急忙跑過去拉他,把他拽過來一看。我哥竟然沒有臉,就一張麵皮,還顯得黑黝黝的。我卻一點都沒吃驚,還特鎮定地告訴我哥,我把周同帶來了,殺了他你就能回來了。我哥沒有臉,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發出的聲音。他對我說周同不該死,從開始到現在,最無辜的就是他。說完我哥就不見了,我有點犯迷糊,還想再去追。又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原地轉了一圈,夢就醒來了。

這一醒來,我就感覺渾身上下到處都疼。特別是兩條胳膊,根本抬都抬不起來。我問周同自己能不能走,我估計是背不動他了。周同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我看的有點傻,問他,你的傷不是在背上嗎,怎麼走路會瘸?周同咧著嘴,說這腿是剛才睡的時候壓麻的。.我怕他還沒完全恢復,於是把他的包接過來背在背上。

我們兩個走走停停,過了中午,停在路邊吃了一點東西。空下來我又看了看定位儀,從昨晚上到現在,我們所處的海拔竟然下降了一百多米。我都懷疑怎麼會降得這麼厲害,也沒看出來這路兩邊的地勢有沒有抬高。至於我哥所在的那個點,再稍微往西南一點就到了。公路的走向直指東北,要往西南走,那就得離開腳下的公路往林子裡走。路兩邊全是茂密的灌木叢,乍一看去,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方。我於是把鐮刀拿在手裡,打算劈一條路出來。我安排周同在原地守著行李,沒過多會兒,他就跑過來叫我別劈了。他說他發現那頭有一條現成的路,也是往西南方向去的。

我一聽說有現成的,趕緊跟著周同跑去看去。果然看見一處地方的灌木叢往兩邊倒,露出一條一人寬的小徑來。倒下去的灌木有一些已經斷了根,可是卻還沒完全枯死,憑這一點判斷,這條路開出來的時間不會太長。周同走到那路上招呼我,說這肯定是周芸他們走過的。他們已經蹚過一遍了,我們再走,也就不會再碰上什麼危險了。他說著已經開始在那路上蹦躂起來,快活地跟來郊遊似得。我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一時間,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山間小路不比公路,我們走了一下午,在定位儀上的位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