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形勢逆轉,本來一直佔上風的周琳,此刻露了破綻,卻是被齊心給制住了。只見齊心一手抓著周琳的頭髮,另外一隻手反擰著對方的胳膊。她騰不出空檔來,呼叫我趕緊過去搭把手。齊心那兒話音剛落,被她制住的周琳,竟突然腳下一錯。她擰著身子向後一甩,愣是從齊心手裡掙脫了出來。不僅如此,她還帶的齊心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周琳瞧準了這是個機會,接著便是一個提膝,往齊心的胸口頂了上去。說時遲那時快,我哥猛然出手,丟擲去一個什麼東西。那東西剛好砸在周琳提起來的膝蓋上,只聽咔的一下,撞擊的聲音著實是不小。周琳也不是鐵打的,捱了這麼一下,頓時撲倒在地上。齊心上去又把周琳給摁住了,這回長了個心眼,將對方兩隻胳膊都緊緊地抓在了手裡。
我哥看情況差不多了,讓我去幫齊心。他自個換了個方向,則是朝王大磊跑了過去。我到齊心跟前瞧了兩眼,給她遞上一根繩子。齊心拿了繩子便往周琳手腕上捆,我又看著她問:“你剛不是已經把人綁起來了嗎?怎麼這一轉眼的功夫,還差點讓她給跑了?”齊心嗯嗯啊啊地敷衍了我一通,看樣子是在忙著綁人,一時間抽不出空來搭理我。我也就沒再往下問,調轉腦袋,看了看我哥和王大磊。他們那頭一點聲音也沒發出,王大磊躺著我哥蹲著,氣氛顯得非常凝重。我心想別是出什麼意外了,還沒等齊心把周琳捆結實,就先往我哥那邊靠了過去。隔著兩三步距離的時候,我便看見王大磊身邊,積了一灘的血。再仔細一看,他身上好幾個傷口都是裂開的。血還在斷斷續續地從傷口裡流出來,感覺他整個人,都已經到了枯竭的邊緣……
我心裡一陣抽痛,撲上去問:“怎麼會這樣!”王大磊肯定沒法回答我,我哥也是,整個人愣在那兒跟尊雕像似得。齊心綁好了周琳,慢慢地挪動步子靠過來。她也是半天都沒出聲,直到我哥回過神來,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我追著齊心,說我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王大磊怎麼就成這樣了!齊心壓低聲音回答說:“怪我……沒有看好周琳……我開始以為已經把她綁上了,卻沒想到……她袖子裡藏了把刀……”她說一半就給哽住了,眼皮子往下垂,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倒在地上的周琳聽見齊心這麼說,詫異地仰起脖子看著她。我反正不懂周琳那眼神裡的意思,只是聽得胸膛裡怒火中燒,想殺周琳的心都有了!僵持了一段時間以後,我哥開始想辦法給王大磊止血。其實到這份上止不止血差別都不大,王大磊的氣息越來越弱,眼看著已經是不行了。
我看著我哥的舉動,知道心裡他現在肯定難過的不行。我又何嘗不是又急又氣,猛然間想起來,我們挖到的那具江誠的屍體,還在離這不遠的地方撂著。我叫齊心跟我一塊去抬,齊心問了我一句,你們是怎麼找著屍體的?她看我和我哥都光著膀子,又問我們衣服都到哪兒去了?我還沒來得及跟齊心解釋,我哥已經站起來,掉頭往花叢裡跑。看他跑的方向,應該也是去抬屍體去了。我便叫齊心留下,追著我哥的身影,跑進了花叢之中。我們還照剛才那種方法,用衣服吊著屍體,把它抬了出來。經過這麼一段時間,江誠的屍體,已經變得又乾又硬。他哪還像是剛死不久的人,簡直就跟個木乃伊似的。屍體放在地上時還發出一聲金屬的撞擊聲,我聽見了,問我哥這會不會起屍?
我哥說他也沒有把握會不會屍變,又說,咱們得抓緊點時間。他開始在地上找他之前圈出來的那個法陣,定下一個大致的範圍之後,便把江誠擺了進去。那個範圍裡還包括了王大磊和那座刻著字的尖頂石柱,看王大磊半個身子都泡在血裡,我就感覺兩個眼睛發酸。齊心跟我站在一起,另外我們這邊還有一個人,便是被繩子捆著的周琳。她在看見江誠的屍體時顯得格外驚訝,甚至還問我說:“你們是怎麼找著他的?”她願意問我卻不願意答,瞪著眼睛,像看仇人一樣看著她。周琳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突然跟我說:“我要告訴你,人不是我傷的,你信不信?”說完她眼神一轉又看到齊心身上,齊心沒有察覺,只是心事重重地盯著那個法陣。法陣周圍本來寫了有字,可在齊心和周琳打鬥的過程中,字跡都被她們踩的模糊不清了。我哥只能重新再畫一遍,然後退出陣外,看著地上一個挨著一個的陣符。
這期間其實也沒過去多長時間,可是我感覺,卻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我怕法陣還沒成王大磊就死了,緊緊地盯著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的注意力全在王大磊身上,也就沒留意,地上的陣符是在什麼時候發生變化的。十六個陣符當中有八個沉入地下,另外八個,則是慢慢地浮出了地面。齊心說那是陰陽八文,據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