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一百四十八死迴圈

想到這我不禁嚇了一跳,自己掐自己,想看看還會不會疼。掐下去的手感很奇怪,我的胳膊看著還是我的胳膊,這一掐卻像掐在了一坨海綿上。胳膊上的肉軟的極不正常,該有的痛覺也並沒有出現。我心裡忽然一亮,自己對自己說:我這該不會是在做夢吧?我以前也碰上過類似的事,不知不覺也不知怎麼地,就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從靈海回到我哥家裡的那一天晚上,可不就出現過這種情形。現在想想,當時我夢到的場景,和這一回看見的這些又是何其的相似。同樣都是大片堆積的屍骨,還有就是叫人望而生畏的恐怖氛圍。我怎麼就這麼愛做這一類的夢呢?簡直他媽的無屍不歡啊!我越想就越放鬆,既然是做夢,那不管多可怕,總有醒過來的時候。

我一邊唸叨著“醒來就好了”,一邊拖著兩條沉甸甸的腿,想找個地方坐下去。可惜這周圍哪有能坐的地方,我也走不動幾步,就又站住了。我傻乎乎地抱著我的胳膊,看著周圍的屍體,又想起我在照片上看見自己睡棺材的那回。那次可真把我給嚇壞了,還差點沒把我哥手機摔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多多少少,跟那張照片有關。可我卻一點都不知道,那照片是什麼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拍攝的?照片裡睡棺材的人真是我嗎,眼前看見的這一大片屍體,也真是我嗎?我感覺好奇,蹲下去就近在屍體的臉上摸了一把。那屍體的手感也跟一坨海綿似得,沒有溫度,也沒彈性。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就收不回來了,心裡琢磨,怎麼這屍體跟我是一樣的手感?這個念頭倒是沒困擾我太長時間,反正都是做夢,夢裡面的事,又怎麼能用常理去解釋?

可是這個夢,也有點太長了……

我等著從夢裡醒過來,由站著等到蹲著,又由蹲著等到坐著。後來我乾脆躺了下去,頭就枕在一具屍體的肚子上。那肚皮太軟和了,比家裡的枕頭還要舒服。我躺著躺著,幾乎睡了過去。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我打了個激靈,整個人一震,心想我這是在幹嘛!我人已經在夢裡了,萬一剛才又睡過去,會發生什麼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想到這我趕緊坐起來,揉了一把我軟乎乎的臉。那手感還真有點上癮,接下來我沒什麼可打發時間的,就把我那臉反覆揉了有十幾遍。我也沒顧慮這麼做會不會把臉揉壞,等把手癮也過夠了,還是沒能夠擺脫眼前的夢境。這時候離我最開始出現在這兒,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我又有點昏昏欲睡,心裡突然在想,我怎麼好像被困在這了?

不對,不是好像,我就是被困住了!我慌忙想要從地上爬起來,此刻身體不僅軟而且沉,已經開始不受控制。我站沒站住,反而一頭栽倒下去,和周圍那些屍體姿態一致,都是倒伏於地,並且還無力地睜著一雙眼睛。我不知道瞳孔放大是一種什麼感覺,只知道我眼裡看見的一切,都慢慢虛化成一片片模糊不清的背景。我心裡無法剋制地湧起一陣恐懼,心說這不是個夢嗎,哪有夢的結局是這樣的?我不但沒有從夢裡醒過來,還被夢裡面的場景給同化了!這是有多倒黴才會發生的事,怎麼就被我給碰上了?我轉念一想,突然又有了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會不會我並不是第一個被困在這並倒在這成為屍體的人,我周圍那些個死屍,會不會全都是這麼來的?那些可都是我啊,一個同一樣的我,怎麼可能死在這兒那麼多回?我感覺腦子裡就像是繞了一團亂麻,越是想把整件事想清楚,就越想不清楚。變成屍體的過程卻並沒有因為我的胡思亂想而中止,在眼睛看不清以後,我更加感覺昏昏欲睡。那種感覺與其說是睡意,不如說是死意來的更貼切。就在我面前最後一束光消失之際,我彷彿聽見,有人正咆哮著從遠處跑過來。那咆哮聲非常耳熟,那是——我的聲音。

我驚呆了!

上一刻,我還在寫著“此冥界也”的石柱旁看我哥啟動法陣。我哥畫下的陰陽八文開啟了石柱,石柱上裂開了一條巴掌寬的石縫,石縫裡傳出了我的咆哮聲,然後我便撒開了腿,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跑,這一刻,我便已經跑到了這麼個地方。放眼望去,滿溝滿壑全是屍體。看那第一眼就已經夠嚇人的了,沒想到更嚇人的還在後頭。那些屍體都跟我長一個樣,我在看他們,他們也一樣在看我。死人的眼珠子已經渾濁了,可還是讓人覺得,他們好像臨死之前,都想拼命弄清楚一件事。是一件什麼事呢?總不會是跟我跑到這來有什麼關係吧?我沒敢再細看,盯著死人就已經夠不禮貌的了,更何況還是盯著死了的自己。

此地不宜久留,有了這麼個念頭,我馬上就想從原路回去找我哥他們。這時候我卻發現,我下邊這一雙腿,好像有點走不動路了。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