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有可能布出來的陣,會引發意想不到的反效果。他連著否定了齊方的兩個主意,齊方好像也沒什麼,摸著鼻子說要這些都辦不成,那不挑屍體也不挑地方的法子,就只剩下一個了。他說完自己先皺了皺眉,露出個非常嫌惡的表情來。
我哥似乎不明白齊方指的是哪種法子,看著齊方,等著他往下說。齊方招呼我哥說要跟他私底下說,然後倆人就走到一邊去,小聲嘀咕了一陣子。我也想跟著聽聽,可是周芸沒人看著又不行。等他倆嘀咕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哥打著一支手電給我,叫我留在原地保持警惕,天黑了就別再往天坑裡看了,以防再出什麼事。說完他就開始搬動秦叔叔的屍體,把他馱在背上,跟著齊方一起往密林裡走。這期間他們一直都沒開燈,直到距離我五十米開外了,才開了一盞探燈。
從探燈的白光裡看過去,我哥像是在搬石頭砌牆。他乾的非常快,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壘起一座半米來高的石牆。齊方和屍體都在石牆後面,看不清到底在幹什麼。等牆有半人高了,他們那附近的石頭,也基本上被我哥搬光了。我哥開始拎著探燈往遠處密林中走,砌牆的進度也便跟著慢了下來。我哥不在齊方就一個人待在黑暗裡,我高聲問了他幾次,要不要我過去幫忙?齊方粗著嗓子說你又不是學醫的,過來也搭不上手!要實在閒的沒事幹,就試試套周芸的話,問問她這兒到底發生過什麼?
我心想我哪套的出周芸的話,朝她看了一眼,沒想到她也正在看我,看得還有點入神了,我動一下她跟著我動一下。手電光裡看她的眼神,沒有什麼明顯的意圖。我咧嘴笑了笑,問她說,周芸,你還記得我是誰嗎?周芸搖了搖頭,喃喃自語說道,死了啊,都死了……大概有幾秒鐘她的眼神挪開了,可馬上又轉回來看著我,她很驚異地說為什麼你沒死?我心說臥槽,老子沒死你還不高興了咋地!我臉上強撐著笑容給她看,說不會再死人了,我們都能活著出去。周芸接著搖頭,頸椎僵硬,就看見她那腦袋機械地從左邊轉到右邊,跟上了發條似得。
我不敢再和周芸交流,轉頭去看齊方他們那邊的進度。石牆已經起了快一人高了,我哥正從很遠的地方搬石頭回來,探燈掛在他腰上,隨著他走一步晃盪一下。那光有時候會晃到石牆上,能看見好幾個地方,都有大面積的紅。我估摸著那應該是血,仔細想了想,齊方的法子很有可能是要把秦叔叔的屍體,整個嵌進那堵石牆裡。恐怖片裡就經常有這樣的橋段,只不過在這荒郊野外的,這麼做反而顯得特別的荒謬。我想著為什麼不乾脆放把火把屍體燒了,突然記起在明溪的時候,碰上的那個燒人肉的老頭。那股焦糊味我到現在都還能想得起來,而且一想到這,心裡就忍不住噁心……
石牆砌起來之後我哥先回來了,齊方一個人又接著搗鼓了一個多鐘頭。他們最後也沒告訴我處理屍體用的是什麼法子,兩個人都筋疲力盡地倒在地上,仰頭看著天空發愣。這兒的天是深黑泛白的顏色,和這兒的裸土一樣。看起來很假,好像不是自然的,而是人工摻雜了什麼東西進去。我正在好奇這樣的天空裡能否看見星星,突然便聽見那巨大的天坑裡,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吼聲非常之大,震得我耳膜都疼。我哥反應快當下就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向坑口跑了過去。他沒帶照明工具,我怕他踩過了掉坑裡,趕緊提起手電就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