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六十六逃

憑想象,畫了一沓陣符出來。

我哥畫的符都挺流暢挺拔的,怎麼到了我手裡,全都像沒睡醒的蟲子似得。齊方說像蟲子就像蟲子了,從包裡摸出個羅盤,就去找地方佈陣去了。我和周同看著棺材,也往這周圍試著打探,看有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或者是其他潛藏的怪物。就這麼一直忙活到天黑,才看見齊方回來。他的神情非但一點沒緩和,反而好像更糟了。我以為是陣沒布成,問他,齊方卻說成是成了。不過來的那些肯定都是能人,咱們這臨時拼湊出來的技能,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我跟周同開了塊空地出來,齊方走過去一屁股坐下,抬起頭看著天。他喃喃說天黑了就好了。天黑了,追兵的行動也會不方便。

雖然知道事情緊迫,但能採取的措施我們都採取了,剩下也就只有聽天由命的份了。齊方把給飛僵準備的蘋果擺好,我們仨又各自吃了點東西。後邊有追兵在,我們不敢生火也不敢點燈。天完全黑下來以後,林子裡壓根什麼都看不見。齊方讓我和周同睡一會兒,等到能走的時候,他再叫我們。我說昨晚上守夜的也是你,今天要還不睡,人怎麼受得了。我的意思是我來看著,周同正在啃一板巧克力,鼓著腮幫子說要不然他守夜。反正他昨天睡過棺材了,現在還精神的很。我不放心他個小屁孩,怕他一會兒犯起瞌睡來,倒頭就能睡著。齊方卻沒什麼意見,說反正睡的時間不會太長,差不多子夜了就得開拔。

敲定了這事,齊方摸黑給周同背上畫了個符。我把手電和鐮刀也給了他,讓他一旦發現什麼情況,馬上叫醒我們。周同也不知道是不是點了頭,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我根本看不見他在哪兒。躺下去才剛窩了一會兒,我就聽見身邊有走路的動靜。我壓低聲音叫周同,他答應了一聲,說是去撒個尿。我還想囑咐他別走遠了,突然從我腳那頭,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我甚至感覺我鞋子都溼了,一下躥起來,罵說你他媽看著點尿啊!周同嚇了一跳,尿一半不尿了,還怪我說,我怎麼知道你躺在這!我不想和他理論,換了個地方躺下去,這才迷瞪了一會兒。期間我醒了好幾回,看看錶,聽聽四周的動靜。感覺一切無恙,才又閉上眼睡回去。

最後一次我醒來看錶,表上的兩根指標,都在十二點旁邊,我想已經是子夜了,齊方可能馬上就要叫我們出發。於是也就不打算再睡,坐起來,搓了兩把臉。搓完臉我才感覺周圍靜得不像話,周同不是在守夜嗎,多少得有點動靜才是啊!我叫了他一聲,沒有人答應。我開始以為他小子沒扛住,給睡過去了,往周圍去摸,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一隻腳。那隻腳蹬了我一下,含混地說你不睡覺,抓我腳幹嘛?我聽那是齊方的聲音,放開他,繼續去摸周同。

摸了一圈下來,除了齊方和埋著棺材的土堆,其他什麼都沒有。我覺得事情不對勁,擰亮了一支手電,迅速掃了掃周圍。齊方這下徹底醒了,一躍而起,又不敢大聲喊,只能低吼著問我:“你幹嘛,不是不讓你開燈嗎?”我說周同不見了!我摸過也看過,到處都沒有他!他到哪去了,你剛才醒沒醒,聽沒聽見他的聲音?黑暗中我看不見齊方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猛地站起來,飛快地跑了兩步。沒他的指示我不敢再開燈,朝放裝備的地方過去,摸到周同的包還在。他剛才估計是蹲在這吃東西來著,餅乾的包裝袋就撂在地上。我給他的手電也還在,那把鐮刀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