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聽埋著棺材的那個土堆,發出咚的一聲巨響。棺材蓋直接掀翻土層飛了起來,掉在離棺材好幾米遠的地方。我和周同都嚇得跳了起來,眼看著剛才已經蔫了的飛僵,正從棺材裡直直地站起來。它面具上那兩隻黑洞洞的鬼眼,一動不動,直盯著我們來的方向。齊方喊了一聲糟,就地趴了下去。把一隻耳朵貼在旁邊的樹上,聽了一會兒,說是有人來了。緊接著就看他匆匆忙忙站起來,招呼我和周同趕緊離開這兒!
我急忙去拎東西,剛把包背上,那飛僵已經到了我跟前。它伸出手拽我的胳膊,把我扛起來的時候動作還很利索,但身子卻明顯往一邊歪。我心想肯定是因為陽氣過盛它才會這樣,心裡有點過意不去。那飛僵扛著我已經打算啟動了,突然齊方又叫了聲停,讓它先把我放下來。我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以為是齊方心疼自個的殭屍,打算讓我自己用兩條腿跑。沒想到我兩腳才著地,齊方就指著那口棺材,招呼我躺進去。他說扛你一個實在太浪費了,讓飛僵把你和棺材一齊帶走,我和周同在後邊好跑。他又囑咐飛僵儘量往沒路的地方跑,咱們不可能甩掉後邊的人,能避一陣是一陣。
說完,齊方也不理我答不答應,一把把我推進了棺材裡。棺材蓋旋即蓋死,周圍的空間頓時就密閉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著,只能感覺棺材立了起來,接著便離了地。拿棺材當交通工具,我這還是頭一次。棺材裡窒息感很強,我儘量擯住呼吸,怕待會氧氣會不夠用。這一段跑得時間還挺長,等把我運到安全的地方,飛僵又馬上折返回去,找齊方他們。我看它身上的硃砂符都化了,從衣服裡透出來,一灘一灘像血似得。過了一陣它再從林子裡出來,一隻手拎著齊方,另一手抓著周同。
頭頂上太陽已經升的很高,陽光一縷一縷照著飛僵,照得它渾身都在冒青煙。它眼睛裡也全是血絲,兩個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條快要乾死的魚。我想上去幫一把手,才走了幾步,飛僵已經放了齊方和周同,一腦袋栽倒在地上。齊方撲過去就用自己的衣服矇住它的頭,緊張地滿頭大汗,讓我趕緊把它搬到一邊去。他自己還要再回去一趟,把我們待過和走過的痕跡遮掩一下。
周同這會兒也起來了,和我一起把飛僵收進棺材裡。我不知道殭屍有沒有意志可言,就我看,這隻殭屍也真是夠拼的了。蓋上了棺材蓋子,我們找了塊背陰的地方,挖了個淺坑埋那口棺材。齊方回來說,情況非常不妙!周琳他們走得很快,已經接近我們昨晚上宿營那塊地方。而且他們既然是來找前一隊人馬的,裝備估計會比之前的還要好。如果他們有紅外線熱感儀一類的東西在手上,我們幾個在這林子裡,根本就藏不住。咱們現在就得開始想想,萬一要是雙方碰了面,拿什麼說詞去應付……
齊方話說得很快,連珠炮似得。說完了,就跑去看他的殭屍。飛僵的屍氣被衝散了不少,齊方說照這種狀況,它至少得養到今晚子夜以後,才有可能再站起來。萬一在那之前行蹤就暴露了,我們這幾個活人還好說,它一個死人,那才真是想跑都跑不了!周同還在往棺材上一把一把的加土,說到時候我們輪流揹著它跑。反正不能把它一個扔在這,人家放一把火就把它燒化了!他好像是才想起來我腿有傷,又說林柒不算,就咱倆輪著背。
齊方沒太聽周同在安排什麼,只是一個勁地擰眉頭,自言自語說不行啊,至少得想個法子先對付一陣,不然這樣乾等著,也太他媽被動了。我看他的樣子,像是什麼主意都沒有,順道著就提了一茬,說要不然,你布個迷陣試試?齊方指了指自個,說你看我像是會佈陣的人嗎?和死人沒關係的東西,都不在我專業範疇內!他懊惱地甩了兩下腦袋,突然一個激靈,撲到我面前,問我說:“你之前不也跟你哥出過門嗎,怎麼樣,他教沒教過你佈陣?”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和齊方拉開一點距離,嘴裡說我哥要教,也要我學得會啊!那玩意學問大了去了,我只聽他提過一些原理,具體怎麼操作,我還真沒個概念。齊方還不氣餒,又問我都見過什麼樣的陣符,現在給我張紙,還能不能再畫出其中的一些?
在明溪礦洞那會兒,我看過我哥布迷陣。當時他是用了一種兩面都有字的黃紙,我匆匆忙忙瞥了一眼,也大致還記得紙上寫的都是哪些字。我把這些情況跟齊方一說,他馬上拍手,叫我把記得的字都寫出來。他雖然不會佈陣,但對於符籙和暗示,還是有一定的研究的。我們現在已經絲毫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用我畫出來的陣符,加上齊方的經驗,看看能不能糊弄一陣子。我雖然覺得這麼做不大靠譜,也還是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