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驀地,被我哥用手捂住了一雙眼睛。我看不見了也便不知道江誠撲到哪兒了,心裡面又是著急又是怕,扳著我哥的手讓他趕緊鬆開我。我哥沒聽我的,拽著個什麼也看不見的我,跌跌撞撞往角落裡退。他後來在我耳邊說了一句:“那不是江誠,你不用怕他。”他說頭幾個字的時候聲音還有點發抖,慢慢地情緒便穩住了。退到他認為合適的地方我哥才把手挪開,叫我背過身去,暫時不要往屋裡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哥越不讓我往屋裡看,我越是想扭頭看個究竟。同時我心裡對江誠的恐懼也在瘋漲,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地方不哆嗦的。我哥只好用他的虎口捏住我的後頸,一邊壓住我頭,一邊按住我背。我們站的是一處角落,這屋到處是灰,就連牆上也都蒙了一層。可偏偏就在我哥跟前,有一小塊牆面顯得極為乾淨。我哥上手一拍,那一塊牆面咔一聲就給轉開了。牆下是一個暗格,格子裡供著一座佛龕。我哥想也不想便把我推了進去,回頭又朝牆面上拍了一下。剛才轉開的活板反方向扣死,頓時,把我和我哥隔絕在這狹小的空間裡。
暗格裡面極其低矮,人要跪著才能容得下身。我進去的時候碰了一下那佛龕,引得佛龕裡的佛像一晃,兩個眼珠子自然而然地看到我身上。我嚇了一跳,手往後摸著我哥的一條大腿。我哥擠著問我怎麼了,我再一看,佛像的眼睛卻又成了石雕的死物。我回答說沒什麼,轉過去和我哥面對面,問說那個房主,他怎麼會是江誠的模樣?我哥搖頭說他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那房主既然是這棟樓的神魂,大概通曉什麼變化之術。那傢伙有辦法知道我們吃過江誠的虧,所以特地變成江誠來剋制我們。一般而言變化之術又都帶著強烈的精神暗示,從而進一步放大了我們對江誠的恐懼。我想想還真是我哥說的那樣,剛才看見江誠的時候,我差點都嚇尿了。按理來說我根本就不應該那麼怕他,原來,是著了那房主人的道了。我接著又開始擔心他會不會追進這暗格裡來,要真在這裡頭動手,胳膊腿能不能伸開都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