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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鬥陣

這裡頭“山”的方位是不必要去幹擾的,你只需要迷惑對方,產生錯誤的距離判斷即可。但如果是在有限的空間裡設定迷陣,那就必須要在方位上多下功夫。在這裡頭,暗示的作用是要讓對方忘記正確的方向。一個人到了連左右都分不清的地步,那接下來的路,他也就根本沒辦法走出你佈置的範圍。

我問什麼樣的暗示能讓人忘記方向,是圖形還是文字?我哥回答這種暗示很多,有時候是物,有時候也可以是人。樁子便是以人為媒介的暗示,剛才在岔路口,確實是我疏忽了。他說著皺了皺眉,我啊了一聲,感覺剛才好像也沒接收到什麼暗示。王大磊掏出一支菸掐開兩半,把一半分給我哥。我伸手跟他要,王大磊說你個小屁孩抽什麼煙。我哥於是把他那半根給我,又把點蠟燭的打火機也給我。他接著說:“我們剛才看見的那個人,在岔路口選路的時候,實際上就是一種暗示。他應該是轉身走了回頭路,也就是從左邊出來,又回到左邊。我們以為他走進了右邊的岔路,打那時候開始,我們的方向感就完全亂了。我吹不滅蠟燭,也是因為我目測的蠟燭,跟蠟燭實際上所在的位置並不一致。”

我聽得雲裡霧裡的,奇怪地問我哥,你最後不是還是把蠟燭拍滅了嗎?我哥說那是靠接觸,暗示影響的,主要是觀測,也就是視覺方面。我突然有點醒悟過來,說那是不是我們把燈關了,扶著牆走就不會受影響了?王大磊說真要那麼容易就好了,人在黑暗中,會加倍地依賴潛意識裡的方向感,你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然後,就一去不復返了。我問那怎麼辦?王大磊先吐了個菸圈,接著又吐了一個字:等。周家已經成功地把我們困在了這條死路里,要不了多久,就會派人進來對付我們。我們只能等著絕地反擊,跟人家真刀真槍地幹。我說萬一人家不跟你正面衝突呢,萬一他們還有別的對付咱的辦法呢?

這話才剛落地,通道深處,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那聲音像是人拖著腳在地上走,又像是什麼沒有腳的東西,在地上摩擦爬行發出的。我們仨一塊跳起來,就聽王大磊罵我,說你個烏鴉嘴!我其實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如今聽見這動靜,心裡最沒底的就是我了。

我哥拿半邊肩膀擋著我,手電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照過去。只見通道里瀰漫著一股黑氣,悉悉索索的聲音包裹在黑氣裡,正慢慢朝我們過來。一個巨大的黑影若隱若現,我哥張了兩次嘴,才說是黑煞。王大磊在後邊接著話,說黑驢蹄子前幾天給林柒治病的時候讓他吃了,沒有傢伙什,現在拿什麼對付?我完全不記得吃過他什麼黑驢蹄子,看我哥轉身,跟王大磊要了瓶酒。他扯下一塊衣服塞住瓶口,拿打火機點著,然後把酒瓶子甩了出去。只聽見嘩啦一聲,玻璃碎了一地,緊接著便是轟的一下,灑出來的酒碰上明火,猛地躥起一條火舌。

這一下視線明朗了,黑氣中那道黑影也現了形。它高有個一米四五,四足著地還拖著一條大尾巴,渾身上下長滿黑毛,光在嘴巴那個位置,留出一條縫。我心說這他媽不是藏獒嗎?聽王大磊驚歎道:怎麼有這麼大個的黑煞!他說黑毛粽子一般都是乾屍長起來的,這乾屍如此偉岸,媽的生前就是一怪物吧!

我們身上統共還有三瓶酒和半瓶汽油,王大磊說靠這點東西,就算是燒也燒不透它!我哥的眼睛被火光映地發亮,突然指著那黑煞,說毛裡好像有個人。我順著他指的地方看,果然在黑煞肚子底下,看見一塊白皮。再仔細一瞅,它身後那條也不是什麼尾巴,而是拖著一條人大腿。王大磊說這是黑煞抱子啊!低下頭一尋思,又說這倒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