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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闖入者

哥說你不是沒地方去嗎,這兒能住,就留下吧。他身上有傷站不了多久,說完這句,先找了個地方把自己放下去。然後我和王大磊也坐下了,就齊方還站著,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我問他學校處理他的事,齊方竟然告訴我,那個師姐的死,確實是他造成的。其實他早就知道有人會來殺他,所以一直都在想辦法對付。他又說我們學校的位置坐納南陰,氣進的來出不去,很容易滋生邪祟。宋璐的死以及後來丟失的那隻郊狼標本,就和遊蕩在這附近的一隻魃有關。我不由得想起我半夜遇鬼那次,差一點就下去陪宋璐去了。齊方接著說他想方抓了那隻魃,預備用煉屍術處置以後,作為自保的工具。正好那段時間碰上我中了陰蠱,他要出門去找破解的線索。於是就暫時把魃關在了醫學院的實驗室裡,本來想著那個地方,大晚上不會有人去。那個師姐卻不知怎地留到半夜還沒走,魃聞見生人味出來,於是造成了那一場鬼剝皮的命案。

我們聽他把前因後果都擺在面前,然後就聽王大磊問齊方,你這個姓氏,是不是隨你媽?齊方錯愕地點了點頭,王大磊自言自語說,這就難怪了。當初我哥只說齊方出身於秘術家族,王大磊對此,卻好像知道的更清楚。他說齊家的傳統歷來是傳女不傳男,你媽把本事教給你,等於是觸犯了家族成規。就這樣也罪不至死啊,你說說看,他們為什麼非得要殺你?齊方別過臉去,把之前對我說過的話,又再說了一遍:這事誰知道了誰死,我發過誓,不會告訴任何人。王大磊馬上就跟我哥說,這傢伙是個麻煩,別招惹上身。

我哥低下頭想了想,最後敲定還是讓齊方留下。反正他的麻煩大我們的麻煩也不小,混在一起也就不覺得麻煩了。那天晚上我和齊方睡一間房,睡前我給我哥拿了幾顆止疼藥,趁著他用水送藥我問我哥,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是誰?我哥嚥下那一口水,回答說如果有必要,以後會讓我知道。我不知道他所說的有必要是指什麼,不過聽他話裡的意思,現在是不會告訴我了。吃了藥我哥就說要睡覺,我跟他說別關門了,你半夜要不舒服就叫我。我哥掩著被子含含糊糊地答應了一聲,我留了一盞夜燈,就回我那屋去。

睡到半夜醒過來,跟我一屋的齊方卻不見了。客廳裡沒光但有人在說話,是齊方的聲音,好像在和別人商量什麼。我聽見他說我會幫你,可是你得先想清楚,真的要這麼做嗎?他的話沒人應,我起初還以為,齊方是在給誰打電話。可等我翻了個身過去,卻發現齊方的手機就在床頭上。這時候臥室門開啟齊方進來,我趕緊閉上眼假寐,豎著耳朵聽動靜。齊方坐在床邊點了一支菸,煙味出來以後,我聽見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他還坐著我就不敢動,直到半邊身子都壓麻了,才聽見齊方躺下睡覺。過了會兒我揣度他應該睡著了,於是慢慢爬起來走了出去。客廳沒人,沙發上留著兩個窩,證明剛有人在這坐過。齊方大概就是在這和人商量事,那人是我哥嗎?齊方讓他想清楚的是什麼?選這個時候說話,他們又是想要瞞著我?我往我哥那屋摸過去,發現門關著,還從裡面反鎖上。

我又四下裡轉了一圈,感到睡意全無,乾脆就靠著沙發坐到了地上。窗戶外面是大片的黑夜,估計也快天亮了,星星和月亮都已經看不見。我在心裡想著最近的事,如今基本上可以確定,周同和我哥壓根就是兩個人。周同在他六歲的時候和他父母一起死了,他的魂遊存至今,還一直保持著兒童的狀態。而他的屍體則死而復生,活過來的那個就是我哥。我們家收養了我哥,之後又過了很久,才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