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跑到上氣不接下氣了才停下。王大磊嘴裡還有血,隨著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我說你這都什麼招?王大磊解釋說磕頭是禮,先卸了那女人的戾氣。後面那口血是咬破舌尖嘬出來的,那叫真陽涎,可以辟邪治鬼。所以這整個就是先禮後兵,她沒追來,說明還是奏效的。他正說著,手電突然閃了一閃,光也明顯暗下去,像是快要沒電了。我趕緊護著那光生怕它滅了,問王大磊,往後還有這種遭人命的東西嗎?王大磊說也許沒了吧,剛才那一個,是這座房子的魘鎮。她那兩隻手是死後才連上去的,把這種異屍埋在地下鎮宅,可以禁制邪祟入侵。不過這種魘鎮一般不會起屍,怎麼在這兒會發生這種小機率事件?
剛才那一通跑我們都忘了計算距離,現在停下來,已經徹底看不見來時那扇門了。眼前也就一條通道,用手電光照,照不見底。我感覺這棟房子的面積並不大,如今所見,地下部分反而比地上部分佔地更廣。王大磊打著光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衝著我揮了揮手。我趕緊跟上去,順著王大磊的眼神,看見前方挨著牆根的地方,坐著一個人。那個輪廓看著像是我哥,可光線不夠,又不能確認。就在我想走上去看個清楚的時候王大磊一把攔下我,說:“咱倆剛才那麼大的動靜,他怎麼好像沒聽見似得?”
我想起我哥之前好幾次昏迷的事,就告訴王大磊說,可能是暈了吧。王大磊哦了一聲,把手電交給我,說他先去看看。我其實心裡早就急得不行了,恨不得這就撲上去帶我哥離開這。可王大磊卻偏要支稜著胳膊把我架開,他自己走在前面,直到離那個人只有幾步遠。這下能看清了,那確實是我哥。腦袋耷拉在胸前,一隻手攥著一塊黃布。王大磊過去想把他手掰開,我哥突然動了一下,睜開眼茫然地看著我們。我試著叫他哥,他嗯了一聲,眼神停在我臉上。他還要再想想才能把我認出來,好像是覺得冷,兩隻手不停在抖。我趕緊脫了外套給他裹上,問他有沒有受傷。我哥搖搖頭,仰起脖子對王大磊說:“老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