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霍寧輝又向我打聽那晚的具體情形,我概括了一下告訴他:先來了一批鬼,後來又來了一批鬼,然後齊方想法,給它們都打跑了。霍寧輝說你他媽就隨便敷衍我吧,我跟他說這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這話一出來感覺和齊方說的是同一個意思,有時候對人隱瞞,也是為了減輕他的麻煩。想到這不禁就想起了我哥,他對我隱瞞了哪些事,他的隱瞞又使我遠離了多少糾纏?藏著我八字的黃布為什麼會到那座小樓裡?又是誰在偷偷操縱,想要取走我的命?我哥的命數中發生過什麼?被我家收養,對他而言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我試著聯絡他,果然手機打不通。回到宿舍又到處都觸目驚心,傢俱幾乎全報銷了,找宿管說維修的事,差點沒被他捅到學院那兒。
齊方他爸變成的那一堆灰叫我和霍寧輝裝進了一個塑膠盒,之後齊方出院,在市裡的殯儀館找了個地方陳放。那一晚過後居然連著平靜了一個多禮拜,齊方也沒再提換宿舍的事。只是他有兩三個晚上都沒回來睡,我聽醫學院的熟人說,有一天他看見齊方從標本房裡走出來。那時天才剛亮,看齊方的模樣,又不像是才進去了一會兒。他還說這事不單他看見過,好幾個去得早的師兄師姐,也都看見過。說到最後他一再提醒我齊方這人不正常,我告訴他我知道,心想現在最不正常的,就是這種表面上的平靜。對方使了那麼大勁要讓齊方死,怎麼一次不成功就這麼算了?但不管怎麼樣我都只是局外人,齊方刻意避開我們行事,也都是為了我們好。三混兩混混到了中秋節放假,我趁機回了一趟家。我有好多事要問我媽,又總覺得心裡沒底,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告訴我。一路上被人流裹挾著,到家推開門,就看見我媽在廚房忙活。我突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之前有好幾次,我都以為我再也回不來了……
我媽把飯菜端上桌,招呼我洗手吃飯。我們倆面對面坐下後她總是要等我先動筷子,好像她在家裡的地位,還要排在我後面。我例行詢問了外婆和舅舅的情況,一邊吃菜,一邊在心裡拿捏著我的那些個疑問。吃著吃著我媽突然放下筷子,看著我說,小七你是不是有話要說?我啊了一聲,被她問了個措手不及。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說,只聽我媽嘆了口氣,告訴我前一陣我哥來過電話。那大約是在我和王大磊待在一起時候,我哥向我媽打聽了一個人。我急忙問是誰?我媽回答,是你秦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