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信也罷,微臣言盡於此。”鳳熙夏收起了在母親面前的幾分諂媚,剛才在寧紹嵐面前半崩潰的樣子也被很好地隱藏起來,剩下的幾點傲氣使他眉目間又與鳳意秋多似了三分。
寧紹嵐發現,自己很難在這麼一張臉面前再保持懷疑態度。
她回到宮中時,這個案子不僅還是毫無頭緒,甚至連嫌疑犯都沒有了。
“寧紹嵐……”鳳意秋早就在玉液宮裡等她,微蹙的眉頭顯示出現下他有心事。
“小秋……”炕得他有事鬱結於心的樣子,寧紹嵐過去很順手地一邊幫他按摩雙腿,一邊問,“今天發生了這種事,我……”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鳳意秋打斷:“今日之事與你無關。”
寧紹嵐正撫著他渾圓的腳踝,聞言纖眉一挑,想說什麼終究又忍了下去。
小秋一定知道,那個人是誰。
但是他不想說,她也不會逼他。
“小秋,今日你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最終她說出口的,卻是這一句。
鳳意秋這一天下來的確也是疲累已極,強撐到寧紹嵐回來已是極限,當下也任由她把自己從輪椅上抱到上。
“答應我一件事……”雖然濃重的倦意此時席捲著他的全身,隨時都可以把他拖進黑暗中,鳳意秋還是堅持著要說完這最後一句話,“放過她……”
他?還是她?日前見了鳳意秋因為水洛笙吃醋自己心裡還有別種的甜蜜,現在橫裡插出這麼個鳳意秋連原因也不肯說只要自己保她平安的人,不管是男是,寧紹嵐都覺得十分的不、爽。
伸手撫平鳳意秋睡夢中仍然微皺的眉頭,寧紹嵐此時心裡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你猜怎麼樣?”影子一如往常般大搖大擺地做進寧紹嵐的御書房裡吃點心,一邊賣起了關子。
“我說出了答案會讓你覺禱有成就感。”寧紹嵐放下手裡的茶盞,毫不客氣地說。
“你這句話已經讓我的成就感消失了一半了。”影子無趣地放下手裡的半塊糕點,皋自己怎麼就跟這人怎默契,她那句話沒說出來的一半意思全都明白了,終究還是自己太笨,做出在她面前賣弄的傻事,反過來自取其辱啊自取其辱,“鳳家最小的兒,鳳念冬,跟顧希真有過一段情緣,很是浪漫,現在書市上還有以他們為原型寫的小說,正在持續熱銷中。”
“說重點。”寧紹嵐不留情面地打斷了影子即將脫口而出的對故事內容的大段描述。
“珠、人,鳳府、內奸,銀箭、顧希真。”
“能夠將這些線索串在一起的唯一一個人,就是鳳念冬。”
影子又往嘴裡塞了幾個點心,只能點頭表示同意。
這就是你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的人嗎,小秋。
二十八
早朝,那些生活在太平盛世大半輩子一點危機感也無的朝臣們對於他國皇子在本國死於非命這件事表現出了比寧紹嵐想象的更多的惶恐。
基本上他們一致的意見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嚴辦那個主使人,什麼酷刑都想出來了,還有想懸贍。
拜託,這不是電視劇好不好。寧紹嵐聽著下面亂紛紛的爭論,不由有些無力地扶上額角。
她沒想到,這場爭論居然還從朝堂上蔓延進了她的後宮裡。
“那個……小秋。”其實首先開始這個話題的人是寧紹嵐本人,“你跟你的關係……恩,那什麼,捍?”
“你果然還是知道了。”輕輕地將在自己懷裡蹭得正high的寧紹嵐推開,鳳意秋的黑眸裡幽幽深深地炕清情緒。
“以後有什麼事,都不準瞞著我。”不甘心地重新蹭了回去,熟門熟路地找到最舒適的姿勢,寧紹嵐半眯著眼像只被主人寵愛了之後的貓。
沉默。寧紹嵐幾乎要在下一刻睡過去了,鳳意秋清潤的聲音才打破了這份寂靜。
“念三歲時,其父因我而死。”他的視線落在以不雅動作伏在自己懷中的寧紹嵐身上,最終放棄了想使她回到正常姿勢的念頭,“彼時年少,我又自負才學,全不知世事在表象下,往往還有另一番曲折。”
其實整件事情,說起來也並不複雜。鳳念冬的生父是鳳初晴的側室,那一年燈節過後,鳳府一塊先皇御茨丹書鐵券竟在祭祖後遺失了,一時舉家上下鬧了個雞犬不寧,人人自危,差點沒把整個宅子都被掀起來翻了一遍,但丹書鐵券仍是蹤影全無。其時,鳳意秋剛滿七歲。他卻有條不紊地從紛亂成一團的證據中理出線索,最後直指鳳念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