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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就借求學之名,拉著張英縮於一角,讓康熙帶著弘旦上臺顯擺去。弘旦演技還嫌稚嫩,搶不了他祖父的戲,相反,祖孫倆配合得天衣無縫。
張英加入南巡隊伍後還在裡面發現了另兩個老熟人:明珠、索額圖。心裡大吃一驚:這兩個人是怎麼混到一起來的?
張英致仕,雖然還能看得到邸報,可是京中的訊息就不靈通了。他還不知道明珠、索額圖已經和解,當然,京中能看出這兩人和解的人也沒幾個,猛然一見貓給耗子撓癢癢,這種詭異的情景真能閃瞎人的X眼。
胤礽卻笑道:“正好,都是熟人,我那兒倒是帶了些好茶,不妨一同坐坐。汗阿瑪正在批摺子、見人,這會兒是不會差遣人的。”
四個男人,四種身份,明珠捕捉到張英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訝,抿了一口茶水,微苦,又有回甘。清清嗓子,明珠問候起張英的身體狀況了,其實明珠比張英年紀還大著些呢,不過張英是病退,明珠方有此有問。
張英含笑道:“勞您惦記,我現在萬事不過心,倒覺得身上輕快了許多呢。”
明珠亦笑道:“正是,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遨遊,泛若不繫之舟,虛而遨遊者也。”
張英撫掌大笑。
索額圖抽抽嘴角:“明明是既巧且智,卻非把這巧智用到飲食遨遊上。”
“難道你又不是了?”
三人齊笑。
張英謹慎,死活不肯說到朝政,他心裡早翻騰開了:太子怎麼跟這兩個老貨弄到一起了的?這倆,弄了半輩子的權,可千萬別把太子帶壞了呀!
張老師決定與二學生談上一談。
胤於張英關於明珠、索額圖的擔心也沒有迴避:“是汗阿瑪欽點的他們隨駕,我既遇到了他們,自然要以禮相待。”
張英苦口婆心:“聖上攜殿下、弘旦阿哥南巡,到的是江南繁華之地,那是素來物埠民豐而賢者輩出,”壓低聲音,“皇上這是使太子樹令名,太子何故與臣等廝混?二相秉…權…數十載,都是您的熟人了。”
秉權二字,張英咬得尤其重。你一太子,不想著樹立好的名聲,跟兩個弄權數十載的老頭套近乎,這樣不合適吧?
胤礽心領神會,卻有問題要問:“汗阿瑪御極以來,海內鹹服,江南士子,最想見的,是汗阿瑪才是。”
張英低頭想了一陣兒:“您跟著皇上去見士子便是了。真要閒下來了,四阿哥與十三阿哥也是隨駕的,太子何不與他們多聊聊?兩位老人家那裡,也是會明白的。”
其實不用張英提醒,明珠和索額圖自己也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明珠:太子好像是在躲人一樣啊,都躲到我們這裡來了。 索額圖:太子還是對我們這樣親近,但是會不會冷落了旁人吶?南巡是在全國範圍內攢人氣的大好機會啊!
在資訊不發達的時代,一個人的好名聲除了國家強力宣傳、群眾大力八卦、書生寫點小報之外,出席大型活動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獲得途徑。
都把兒子推出去賣萌了,胤礽還是進退維谷。與疆臣們見面,胤礽是先把教養良好的兒子頂出去,讓人家覺得太子家裡家教好,那麼太子本人也很不壞。頂著良好的印象,胤礽既使露少一點,也會得到好評——又因為出面少一點,這樣的評價又不會過於熱切。
越往南就越不行了,弘旦一個小孩是鎮不住場面的,胤礽再躲,康熙又該生出不滿了——特別是胤礽躲到了一對老貨那裡。
皇太子硬著頭皮出關,跟他爹一起站在船頭吹風。
而三個老頭子的茶話會又添了一個人:高士奇。正好湊一桌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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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苦逼的日子在山東境內還好些,雖是孔子故鄉、文化大省,胤礽一時半會兒還頂得住。等進入江蘇、浙江,胤礽就必須時刻在康熙身邊了,當年滿兵南下的時候,在江浙一代的暴行是最兇殘的,這裡也是康熙重點關注的地區。至如山東,孔子之後在剃頭這件事情上反抗得並不非常激烈,他們家在數次爭辯之後,還是剃了頭。
淑嘉聽說進了江蘇,就很想看看傳說中的江寧織造府,無奈在計劃裡這個地方是回程才會停腳的。她只有眼巴巴地路過江寧,直達鎮江,然後等常州、蘇州、杭州都走過了,回程的時候路過江寧。
金山江天寺、蘇州虎丘、杭州西湖……
弘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