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越來越大,壓迫著膀胱,很容易就有尿感。看著西魯特氏吃力的樣子,淑嘉心想,天下的母親都是偉大的,投向西魯特氏的目光也越發的親近了。再怎麼說也是這女人用了同樣的辛苦把她生下來的,不然她現在指不定怎麼樣了呢。
西魯特氏對女兒總圍著她感到十分好笑,又有點無奈。小孩子總是會好奇的,當年她懷孕的時候,富達禮和慶德很是問了些不著邊際的問題,解答起來是如此地傷神。好在淑嘉的婦產科與生物學知道估計是這個時代最豐富的,所以她沒有問問題,西魯特氏才由著她在跟前轉悠。
現在西魯特氏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準備生產。
冬天要用的炭早購齊了,各種米麵果蔬也有儲備。淑嘉因為早就考慮到西魯特氏生產時間的問題,中秋過後就提出了年禮要及早採辦。西魯特氏覺得女兒真是懂事又有眼光,想到自己在年前年後果然不適合操辦這些事情,當下就應允了——趁還能動,早些指點一下女兒們也是好的。隔了兩天,她就下貼子請了貴婦人們來賞菊,席間特意拜託了石琳夫人得空教導兩個女兒,鄭重地把兩女兒在過年期間的活動託付給了叔祖母,又請諸位夫人多多照顧、多多包涵。
如今幾個月鍛鍊下來,淑嘉已經把杭州石家僕役的姓名、分工、家庭關係和大致覆歷弄明白了。想來淑嫻也知道得不差,因為兩人在商議“今兒給阿瑪送飯用哪個”的時候,淑嫻直接說:“王有、吳大幾個是跟著阿瑪出門兒的,連他們的飯也要備好。家中略閒著的小廝還有何嬤嬤的兒子、李嬤嬤的侄子……”
每日裡柴米油鹽,對賬銷賬的事情已經移交到兩個女孩子的手上了,西魯特氏半個月一小結,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兩個月後,乾脆放手了——她要生孩子了,她親生閨女的數學學得更好——她看得出來,完全放心了。
西魯特氏欣慰極了,到了季節,這季該吃什麼,要備下什麼,淑嘉總是能想得到,年禮就是她提出來的——真真是天生的一般。當然是天生的,上輩子淑嘉同學小市民家庭出身,生活上的常識還是有的。
淑嘉甚至借嬤嬤之口問了要給沒出生的孩子準備什麼。小衣服小鞋子啦,小鐲子小項圈兒啦……
西魯特氏道:“這還用你說?還有,給小孩兒備下的,先不是衣服鞋子。”
“嘎?”
何嬤嬤忍著笑,輕聲道:“姑娘,小主子生下來,先用著的不是衣服鞋襪,是悠車。還有小被子、小枕頭。”小孩兒生下來是先包著的,尤其這一位出生在冬天。
襁褓,這才是最主要的,然後是尿布,其次是肚兜,那往下才是上衣下裳,才是襪子,至於鞋子,可能要更大一點才用得到。
淑嘉囧了,臉上一紅,不說話了。在有空調、用尿不溼的年代,要準備的東西顯然與這個時代不一樣。
烏雅嬤嬤搖頭道:“不止不止……”李嬤嬤問:“那還有什麼?”烏雅嬤嬤道:“你們都忘了,小主子還沒定嬤嬤呢。”
這,才是最重要的。
不對,尹嬤嬤道:“穩婆定下了沒有?”
一切準備都得等生了才能派上用場啊!
在京中,就有常用的穩婆,但是這次南下,誰沒事兒帶個穩婆上任啊?當下又煩擾石琳夫人打聽,從旗下營裡找了個靠得住的穩婆。先著人送了尺頭與一對銀錁子做定禮,約定了十二月以後就要隨時在家候著。然後西魯特氏開始給未出世的孩子選乳母和保姆。
這本來是女人能夠決定的事情,不意石文炳聽了之後馬上說:“不要小腳的。走路都走不好,未必能抱得穩孩子。”
旗下營裡都是在旗的人,拿人家當下人使喚,未免輕狂了些,皇子的乳母還都是包衣呢。至於包衣乳母,就想都不要想了,包衣奴才,說著難聽,地位也不如正經八旗,但是能那樣使喚他們的,也只有姓(愛新)覺羅的。
能用的也只有家裡的人,石文炳的生母出嫁那會兒,她孃家是旗主王爺,鑲白旗的,旗下包衣帶了做陪嫁也帶了幾房來。後來到了石家日漸繁衍,也生出不少人口,兩兒兩女的乳母都是從這些人或者西魯特氏的陪房裡挑的——她家出身蒙古,奴隸也有。
現在的問題是,石家沒有帶穩婆上任,自然也沒有提前準備好了乳母帶著來。
西魯特氏想了一回,道:“是南下的時候我沒想周全,如今現買人又怕不妥當。先把她們姐妹的嬤嬤各分出一半兒來使罷,她們姐妹也大了,正好各添兩個丫頭。”
丫頭是早就打算好了的,於是淑嫻添了玻璃、碧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