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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也不知經哪個高人的指點,最後總算想出了一手妙招。

這天早晨,收工的村人餓著肚子急匆匆地往家趕。剛到村頭,就聽到有人直著嗓子喊叫,快來救人啊——有人上吊了。聽到喊聲,誰也顧不得回家吃早飯了,大家都像搶錢似的往大柳樹這邊跑,讓人們目瞪口呆的是,柳樹的枝杈上竟一塊吊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這可是從來也沒有碰到過的新鮮事。大夥手忙腳亂地湧向前,有的抱人,有的砍繩子,待放下來一看,人們這才鬆了一口氣,咳!真是萬幸,兩個人都還活著哩。

這時,雙方的家人也都哭著叫著趕了過來,見兩人躺在地上直翻白眼,別說是生命危險了,那樣子簡直就是在演一場滑稽劇。兩家的家人們都覺得真是丟盡了臉面。可能是為了挽回面子,也可能是發洩心中的不滿,他們又轉而大吵大鬧起來。眾人也都像看戲似的,嘻嘻哈哈七嘴八舌,場面簡直亂成了一鍋粥。要不是老支書及時地趕到,這事說不定會更熱鬧。 他粗門大嗓地吼到,看啥看啥!又不是耍猴,有啥好看的?沒事的都給我滾回去吃飯。人們這才餘興未盡地散開了。老支書又反過頭來,對著雙方的家人訓斥到,吵鬧個屁!你們,還嫌丟人輕是咋的?要想少出醜就都給我立馬回家。村支書的一通搶白,兩家人都無言以對,他們各自拽起自己的兒女,悻悻地回家去了。

聽說後來經過中間人地說合,兩家人終於同意了這門親事。為給各自找個臺階,為給雙方的家人挽回面子,也為了這戲演得逼真,當然對柳樹大仙進行了一番隆重地答謝。那意思彷彿是告訴人們,柳樹大仙都同意了的事,誰還敢說個不字。於是,兩個人滿心歡喜地成了親。

據事後有人傳言,說兩個人上吊時用的繩子,挽得全是死扣。這樣的繩釦任你吊上三天,也絕對不會勒死人。這事慢慢傳開了,也就成了村上人的笑柄。

第二章2。7

外婆家離我們村不算遠,大約也就是十幾里路的光景。儘管路程不遠,但由於農村全是坑坑窪窪的土路,交通工具又不方便,步行著走,怎麼也得大半天的時間。母親像牽羊似的拽著我的手,我哭哭啼啼磨磨唧唧,走了近一上午,才來到了外婆家。

我外公是個嚴肅而古板的老頭。高高大大的個子,七十多歲的老人了,腰一點也不躬,一天到晚繃著個臉,很少見他說話,說起話來,聲音朗朗、一字一板,像極了從前的教書先生。

看到他說話,我就有點莫名其妙的緊張,至於他嘴裡說出的是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明白,只是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的動彈。這時,我腦海裡就會蹦出一條剛離開水面的大粘魚,白眼珠一動不動,大嘴一張一合……

外公雖然嚴肅,但從來也沒有訓斥過我,這一點讓我心裡頗感意外。曾經聽人說起過,外公解放前當過國民黨時期的保長。我沒見過那時的保長是什麼樣子,就想像著他們一定十分的威風,腰板直直,聲音朗朗,面部看不出一點表情,就像外公一樣的嚴肅而古板,兩片嘴唇粘魚似的一張一合、一張一合……

外婆比起外公來要和善得多。一頭雪白的頭髮,一張慈祥的面龐,她沒事就坐在紡車前紡她的棉線。紡車嗡嗡嗡,彷彿伴奏的音樂,外婆就伴著這紡車的聲音講她的陳年舊事。有時候,外婆會講到我媽小時候是如何如何的厲害霸道,這時,我就插嘴問她,她這麼不聽話,你打不打她?外婆就停下手中的紡車,渾濁的眼睛凝視著門外的遠方,一副出神入定的神態。我知道她這時就又回到了過去。沉吟片刻後她會說,怎麼不打,山難改,性難移,就這樣的脾氣……外婆嘆一口氣,紡車又嗡嗡地響起。

我母親與外婆的關係到現在也不怎麼好。母女之間當然不會有什麼大的過結,我猜測,可能就像外婆所說的,是因為母親的性格太厲害太霸道的緣故。在記憶中,外婆幾乎沒來過我家。在我們這裡,人上了年紀常住閨女家是很普通正常的事。從這一點也能看出她們母女之間的隔閡與生疏。我媽逢年過節回孃家,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去,當天來回。

在外婆家的日子雖然寂寞,但起碼沒有了歧視與冷漠,他們過的日子儘管也不算富裕,但比起我們家來強多了。

我有三個舅舅,一個參加八路軍打日本鬼子的時候犧牲了,另兩個都在外地。外公外婆沾了不少烈士家屬的光,上級每個月都有幾塊錢的撫卹金,這解決了吃鹽打油零花銷的問題。生產隊發給我這犧牲的舅舅全年的整勞力工分,等於他仍然活著,仍然在贍養父母。這樣又解決了老兩口的衣食之憂。在外地工作的兩個舅舅每年也都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