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詹父會拿上一瓶酒或者一籃子自家烤的點心,帶著詹以寧上門拜訪。
陳清霧小時候體弱多病,時不時要去住院,孟祁然卻有使不完的精力。
那時孟祁然在學滑板,後來陳清霧出院之後,聽說詹以寧也去找同一個老師報了課,時常跟孟祁然一起訓練。
初中詹以寧去了另外一所初中,和孟家的往來相對變少。
上高中時,詹家交了一筆擇校費,將詹以寧送進了南城外國語中學,三人再度變成同學。
本科和研究生,詹以寧去了美國,但聯絡倒是一直沒斷。
這兩年孟祁然常在東城和南城兩地活動,陳清霧刷朋友圈,時不時能看見共友的聚餐上,有詹以寧的身影。
聽遊戲音效,他們正在玩《塞爾達傳說》——這遊戲陳清霧不玩,看孟祁然玩過。有時候孟祁然去瓷都找她,她工作的時候他就在一旁打遊戲。
大抵是什麼難纏的怪物,詹以寧打不過讓孟祁然幫忙。
她在一旁指揮,比操作的人還要緊張:“左邊!上面還有一隻!它在射你!”
“看到了。慌什麼。”孟祁然氣定神閒地操縱按鍵,不過片刻,就將其遞還給了詹以寧,“過了。自己撿裝備吧。”
詹以寧接過,孟祁然伸了個懶腰,“你生命值太少了,前面過不去。先去開神廟吧。”
“好麻煩。你不是可以速通嗎,教教我啊。”
“有速通攻略,自己看。”
詹以寧擺弄了幾下機器,沒一會兒懊惱道:“我怎麼又摔死了!”
孟祁然神情有些無語。
詹以寧似是覺得玩得挺沒意思,鎖屏之後將switch放到一邊,順手從桌上拿了袋薯片。
陳清霧呼吸滾燙,喉嚨裡有種燒灼的痛。
喊孟祁然,第一下沒發出聲。
這時候遠處有個朋友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道:“上面雪堆起來了!快過來打雪仗!”
詹以寧立即放下薯片袋子,“走走走孟祁然,打雪仗去。”
孟祁然沒動,“你們去吧。清霧還在睡覺,我在這兒陪她。”
“霧霧都睡了你乾坐著?她醒了要是找你會給你打電話的。”詹以寧伸手,一把捉住孟祁然的手臂,將他拽了起來。
孟祁然差點一個趔趄,“詹以寧你練舉重的啊力氣這麼大。”
詹以寧笑,“怕了吧?等下別說我不讓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
孟祁然“嘁”了聲,掙脫了詹以寧的手,單手抄進棉服口袋裡,跟了過去。
陳清霧好似力氣盡失,躺回床上。
渴得受不了,積蓄了一會兒力氣,一撐臂爬了起來。頭重腳輕地穿好鞋和外套,下車時差點踩空。
大家都打雪仗去了,營地一片狼藉。
陳清霧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搜尋一圈沒找到熱飲,只有礦泉水。
平常搬幾十斤重的高嶺土不在話下,此刻擰個瓶蓋卻覺得虛浮無力。
好歹是擰開了。
今日溫度低,常溫的水入口跟冰的沒什麼差別,很冷,但也很解渴。
她喝了兩口,擰上瓶蓋抱在懷裡,身體蜷坐。
那冰冷的感覺讓她很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孟祁然喊:“霧霧?”
陳清霧“唔”了一聲,想抬頭卻覺得腦袋灌鉛一樣沉重。
聽見許多的腳步聲,大抵是打雪仗的大家回來了。
孟祁然手背來探她額頭,驚訝:“你怎麼發燒了?”
“……嗯。”她緩慢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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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弗淵被電話吵醒,看時間是在凌晨一點鐘。
下樓時茶室裡牌局還在繼續,孟弗淵正猶豫是否過去打聲招呼,母親祁琳提著茶壺出來了。
“弗淵?你不是睡了嗎?”祁琳見他穿戴整齊,微訝,“這麼晚準備出門?”
“去接祁然和清霧。”
“祁然不是說叫代駕嗎?”
“沒叫到。清霧發燒了,怕拖久了耽誤。”
今天臘月二十八,下雪天的凌晨,又是鳥不拉屎的山上,沒哪個代駕會這樣敬業。
“清霧發燒了?!”
孟弗淵做一個“噓”的動作。
祁琳急忙捂了一下嘴,往茶室裡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不嚴重吧?”
“我先去看看,確定情況以後您再告訴陳叔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