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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陪著她一起回憶,我問她:“那麼,奶奶,爺爺原來姓什麼?”

“駱,駱駝的駱。”對了,第一次見到秦淨時,她也對我說,她夫家姓駱,駱駝的駱,原來,她一直把爺爺當成她的丈夫。奶奶,媽媽,我。我不知道我們家的三代女子怎麼都得遇到相同的事,難道,這就是宿命?

想起雲峰。剛樓下時,在我懷念他古龍水的味道時,他可曾想起我?心已不若從前那般痛,為什麼腦子裡會映出唐朝的臉?

站在窗邊,冷冽的風直往脖子裡灌,想不明白,為什麼秦淨還要報復?爺爺一生都是愛她的,她那麼幸福。把奶奶告訴我的都說給唐朝聽,唐朝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才籲出一口氣說:“也許,是因為不能相守,又封了那麼久,怨氣就更重了,可能只有你爺爺才可以化解。”

“可是,我爺爺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

“小影,你還是堅信你爺爺還活著是嗎?”唐朝問,聽到他這句話時,心猛一沉,亂糟糟的理不出頭緒來,半才天訥訥說:

“其實,我一直都認為我爺爺活著。偶爾我也會覺得他也許不在這個世上了,可是,只要我那麼想,心就會好難受。我不願意相信他已經不在了。”

“小影,我覺得,你爺爺應該不在了。你想想,你夢到過他幾次,而且有兩次他都很痛苦的樣子。也許,這是一種暗示。”

“不!”我大聲否認。眼前晃過幼年時的種種,那慈祥的面容始終揮之不去。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結局就算了,偏偏在苦候十數年才要去面對,讓人怎麼能接受?

“小影,有些事,我們必須去面對。”唐朝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

掛了電話,像被抽了主心骨一樣癱在床上,其實,唐朝說出了我心裡一直所想的。當躲在陰暗角落裡的傷口被赤裸裸的剝開曝光時,原來是那樣的痛,無法忽略。

朦朧中的燈光下,桌上鏡子裡映出我的臉,有些慘白。鏡子前還是早上我攤在桌上的那件粉色旗袍,在燈光下,泛著陳舊的光澤,袖口那個血紅的‘李’字更加刺目。眼前開始模糊,看到鏡裡映出的臉開始扭曲,視線忽然又清晰,我看到鏡子裡已多出一張臉,一張慘白模糊的臉。不是小賈,也不是秦淨。額前的長髮依稀可辯有幾縷黃色,還有幾縷紫色。這是誰?是誰?

我努力地眯起眼,想要看得更清楚,可那人的五官還是模糊一片。忽然,那張臉動了一下,額前的幾縷頭髮也動起來,露出她的眼,眼神那麼熟悉,是——青琳!這髮型是青琳!難道她?我一驚,猛然回頭,身後房門緊閉,並沒有人。

難道青琳出事了?我抓過電話,手顫抖著撥青琳的電話,電話通了,那頭傳來青琳慵懶的聲音:“喂,誰啊?”

“青琳,是我。你在幹嘛?”聽到她的聲音,心才安定下來。在那一瞬間,我忽然不想再報復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要把旗袍從她身邊拿走。

“這麼晚了,誰啊?”電話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很耳熟。到了嘴邊的話瞬時又咽回肚裡。

“啊啊!是小影啊!我在外面,你有什麼事嗎?”青琳的聲音一片慌亂。

“剛才是誰啊?聲音好熟悉。”我試探問道。

“我在旅館裡睡覺忘關電視了,呵呵!”青琳傻笑了兩聲。

“這樣啊!我也沒什麼事,做了個夢,就想給你打個電話。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心裡有些悲哀,對自己說,如果他們跟我說清楚,我一定會笑著祝福。可為什麼他們選擇的是欺騙和隱瞞?但是,如果他們說了,我真的會笑著祝福?

夜裡,霧氣正濃,氤氳不開,在迷霧裡,已找不到我來時的方向。

第十七章 冰釋

我不住地奔跑,淚水在臉上四處逃竄,流過臉頰,頸窩,然後乾涸。透過黑暗,看到一團影子向我移過來。我茫然地站在原地,他被月光壓在地上的影子慢慢地移動,一點點將我侵蝕。黑暗裡,看見他的臉,年輕而率性。他笑起來,淺薄的嘴角上揚的弧度充滿邪氣,狹長的眼盯著我,然後皺起了眉。我望著他,心又酸起來,新的淚疊上舊的,臉又重新溼潤。他抬起左手,手指修長白皙,在黑夜裡如白蘭花般豐潤,食指微屈,幫我拭去腮邊的淚,嘴角上的笑早已不再,我看到他的眼睛裡,有我熟悉的憤怒。

他是誰?他是誰?所有的記憶在這一刻全部遺失。我想不起他是誰,也記不起我是誰。可是,他那麼熟悉,他的眉,眼,唇,鼻,甚至是一個皺眉的動作都那麼熟悉。可我為什麼記不起他?我抱住頭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