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爺子,換阿雪當家主,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
“……你真是瘋了……”殷天鑑皺眉,也沒承認也沒否認。
“我累了,你沒事自己遛彎去吧。”說完,殷天鑑鑽回被子裡,只露出個毛茸茸的頭頂。
殷天鑑就這樣迎接了一波又一波的探訪者,外面的人只看得到包得像個蠶蛹一樣的家主的弟弟,沒有人注意到被子裡面是什麼光景。
殷天鑑咬著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指甲上繃帶滑的紗,低聲呢喃:“……是啊……還可以這樣……還能這樣……”
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如果誰讓你不幸福,我就殺誰。
這個骯髒的家裡,只有你是乾淨的,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
我想殷天鑑曾經下過“姐姐,你的幸福,統統由我來守護”的決心,只是他想不到,自己的執著會對我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不久以後,我媽媽在殷家漆黑的屋簷下,在昏沉不見燈光的老舊房間裡,出生了。
自從外婆看見殷天鑑和外公的屍體在一間房子裡以後,兩人基本上沒見什麼面。外婆把殷家變得無比有秩序,她似乎像所有的女強人那樣試圖用工作來麻痺自己;而殷天鑑,打從他走進那間房裡開始,就再也沒露過面。
外婆把殷天鑑帶出了小教堂,可是並沒讓他走出黑暗和孤寂。
殷天鑑蜷縮在床下一角,日復一日摳著身上的痂。
黑褐色的痂,長好了,他摳掉,有時候摳得太頻繁,裡面的肉來不及長好,就又破了。
等長好,繼續摳。
一下,一下……
殷天鑑只是目光散漫,喃喃的重複:“還可以這樣……”
從媽媽出生到長大十幾年,外婆終於還是沒有走進這個屋子。
而殷天鑑,也未曾走出去過。
有一次他似乎覺得外婆站在他的窗戶下,輕聲問:“天天呢?”
外面過去的人似乎輕聲回了句:“好像是睡著了。”
“噢……”外婆就輕聲應了,低聲說:“要是他醒了,告訴他……”
聲音低下去,外婆說完了以後就離開,遠遠地還有小女孩的歡笑聲。然而殷天鑑只是坐在房裡,摳了一地的疤。
晚上那人來送飯的時候,殷天鑑抬起頭,期待那人說些什麼;可是那人似乎有自己的心事,留下飯菜就轉身出去了。
殷天鑑也沒追問,掃了一眼飯菜,轉回頭來,繼續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