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不像是那樣。”
瓊恩對他露出半是嘲諷半是安迪無法辨認的情感。有一些時刻——只有那些時刻,安迪會突然意識到,瓊恩年長自己四年。他看著安迪的時候,彷彿在觀察安迪身上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什麼特性。
安迪給瓊恩看了他的新的佳能牌攝影機。不是用膠片的那種,而是帶磁碟的,照片就留在上面,一共能儲存五十張彩色照片。在那時候這還是新鮮玩意兒。安迪拍了瓊恩坐在書桌前的樣子:什麼都不穿,左腳翹起來放在右膝蓋上,搭在左小腿上的手巧妙的在鏡頭前遮住了某些部位。他鷹鉤鼻上掛著一副沒有鏡片的玳瑁邊大眼鏡。
“你從哪兒找的這麼一副眼鏡?”
“從老比爾哪兒偷的。”“老比爾”是喜劇窖俱樂部的老闆。
“瓊恩。”
“開玩笑的。”瓊恩說。“把攝影機定時,放在那張椅子上面。。。然後立刻到這兒來。”
“你想要我擺出什麼姿勢?”
“這兒。“瓊恩讓安迪坐在書桌前,然後把頭靠近他。攝影機的定時提示燈開始閃爍。“五,四,三,二。。。。”當安迪數到四的時候公寓一角的電話鈴聲突然瘋狂的響了起來。
瓊恩去接電話。
他回到安迪身邊的時候整個人都發光:“喜劇窖”想讓他成為固定登臺的脫口秀演員,每週兩次,先是在午夜兩點演出,如果他能吸引更多人,就改為十二點開場。他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這個,他需要瓊恩過去一趟,籤個合約。
瓊恩匆匆的套上t恤。他看著安迪傻笑。離開公寓前,他拽住安迪的胳臂在門後擁吻了他。
前一天晚上他們是坐計程車回瓊恩的公寓的(感恩節後回紐約,安迪根本就沒在母親的“大船”露面),所以他們不得不一路小跑到下一個街區,安迪高高的揚著手臂,替他截了一輛計程車。
在計程車後面的座位上,瓊恩緊張的要命。他還咬他的指甲。
“他是在開玩笑嗎?心血來潮什麼的?”
“聽起來不像。”安迪說:“而且這個機會是你早就應得的。我跟你說過,我喜歡你站在舞臺上說話的方式。顯然除了我還有很多人這麼想。這是你應得的機會,絕對。”
瓊恩看上去好些了。他小小的微笑了,對安迪眨了一下眼睛:“謝謝。”他興奮的有點虛弱的說。
幾個小時後瓊恩從喜劇窖上面臨街的那層的經理辦公室走出來。安迪說:“為了慶祝,我們去吃牛排以外的東西。你得答應我這個。而且我來付賬。”
結果他們去的是一家有各式各樣的奶油甜點的義大利餐廳。安迪從中學時就很喜歡這間餐廳。從旋轉門進去後,安迪很立馬看見了不遠處的卡特和皮爾森。卡特穿著一件牛仔布襯衫,毛衣的袖子從他肩膀上搭下來打了個結。他的臂彎裡是穿著皮革外套的金髮姑娘皮爾森。他們正小聲交談,等著侍應生。
安迪走向他們,卡特幾乎是同時發現了弟弟。
“晚上好,老傢伙。”
他們簡單的擁抱了一下,然後互相介紹了瓊恩和皮爾森。四個人都忙著握手,問候,直到卡特盯著瓊恩,不很確定的問:“我們可以坐在一起。。。我以前見過你嗎?”
“可能。”瓊恩回答,笑的彬彬有禮而且友善。安迪驚訝的想,只要瓊恩願意,他也是可以變得禮貌,友善,不隨時隨地的開玩笑。
“安迪,我以前見過你的朋友,對吧?”
安迪聳聳肩:“那你得先想起是在什麼地方。”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是太樂意提醒哥哥在“苦澀終點”的事兒。
皮爾森的眼睛轉了轉,她突然插話,聲音又快又尖:“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猶太男孩,在‘苦澀終點’那個,你就是那裡的,什麼來著?滑稽演員?”
就這個時候,侍應生來帶他們去桌子那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9 章
9。
晚飯時安迪不停的說話,比其餘三人加起來的還多。他笨手笨腳的,沒多久就把冰茶潑在了瓊恩的牛仔褲上。 安迪以前從來沒這麼傻氣過。
卡特來回打量著他。考慮到自己還從沒對卡特或者格羅拉討論過自己的取向,貿然說出來會有多麼尷尬,安迪沒說什麼。而且他至少得聽聽瓊恩的意見。
他不得不注意到,卡特和瓊恩很少交談。他們似乎沒什麼可聊的。瓊恩就像卡特,他們喜歡讀那些安迪幾乎不碰的書。。。但是當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