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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瓊恩湊近安迪,好讓他點菸。“我的答案是沒有答案。”

“那好,換一個。”安迪說:“你為什麼非得和那些漂亮女人們混在一起呢?”

“什麼?”

“我知道你們常常一起出去。”安迪補充說。他沒有說太多,因為不想讓自己聽起來像是嫉妒的口不擇言。

“這是怎麼回事?”

“丹尼爾,那個打橄欖球的,你記得嗎?他對我抱怨。他邀請去公寓的電影夜的漂亮女孩現在都成你的女朋友,這類的。”安迪說。“他在她們的車裡見過你。”

“我不記得這個了。但是,那些時裝模特?她們很美嗎?你沒有品味,安迪,她們都瘦的跟骷髏似的。我都比她們性感。”瓊恩解釋:“她們總是打電話邀請我。她們是些女人。我很難拒絕。”

“我不知道你喜歡和女人在一起。”

瓊恩聳聳肩。安迪想把他嘴上的煙奪過來扔向結凍的湖面。他差點真的這麼做了。

“真的,你喜歡她們?”

“我看不出為什麼我不應該。”瓊恩回答,“她們不全是傻瓜。有那麼一兩個還挺聰明的。她們也喜歡我。為什麼你問這件事?”

“你愛我。”安迪突然說。

瓊恩微笑了:“是的,你說的沒錯。我愛你。”他跑了幾步:“你來我的公寓嗎?我有些東西想讀給你。”

瓊恩寫出了最後幾頁文章。幾番修改後,他所有的手稿都放在一個安迪送他的皮檔案盒裡。安迪喜歡他寫的大部分。但是瓊恩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出版社。有一次,安迪在瓊恩的書桌上看到了一張反覆潦草的寫滿了“我會找到一個機會!”這句話的紙。幾乎每句話後面都跟著一個用力劃下的感嘆號。

安迪幾乎忘記了在他們認識的時候,瓊恩是多麼喜歡說些笑話。漸漸的他變得嚴肅了。他在喜劇窖的舞臺上越受歡迎,在別處就越沉默。即使安迪在他的公寓,他也常常獨自坐在沙發上沉思。他對安迪說:“我也想要離開。”

“紐約?”安迪差點以為瓊恩在提議和他一起去越南。

“不是,那個俱樂部。”瓊恩說:“我需要再去電視臺找些機會。我不能再站在俱樂部裡六個月——我是說,我可以做到,但是我不想這麼做。我需要幹些別的。我需要往前走。”

“那就往前走。”安迪說。

安迪和瓊恩——雖然相差四歲,但是在這一年,一九八八年的冬天,他們都在自己的生活中被困住了,就像是在機場的等候區。他們面對的是一架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起飛的飛機。

平安夜和聖誕節跟著到來了。往年的“範德堡-庫珀家的聖誕晚會”總要邀請上百個人。今年,他們一個客人也沒請。安迪開著林肯“大陸”,送格羅拉戴著她的玫瑰念珠,教義問答和十字架去了一個小教堂。以往安迪從來沒發現母親對天主教的虔誠。他只是知道“我媽媽有幾個朋友是神父”。這就跟她有幾朋友是設計師,演員沒什麼區別。但是這一次,他在懺悔室的門外長久等著母親結束和法恩斯神父的談話。他有點好奇,格羅拉究竟有什麼一定要和神父說的。她是否把神父當作心理醫生了?

格羅拉從懺悔室出來的時候眼睛裡含著眼淚,她擁抱著小兒子。

“我原諒你,兒子,請你也原諒我。”

安迪抱著母親。他耐心的攙扶著手臂發抖的母親上車。卡特死後,格羅拉變得消瘦,脆弱,蒼老。她把時裝設計都拋開了。

在這種時刻,格羅拉突然提出:“你能介紹我認識你的朋友瓊恩嗎,安迪?”

他上車親了親母親的臉頰。“我會給他打電話。”

瓊恩來吃晚餐的時候帶了花。那是他們在“大船”住的最後一個星期。長長的餐桌盡頭擺著兩隻仿造中國畫的法國大花瓶,裡面插著很高的花束。瓊恩在晚餐時只開過一個玩笑,就是關於那兩個描金大花瓶的。他說自己可以被塞在花瓶裡,像是花束那樣。格羅拉先是難以置信的盯著他看,然後笑了。

瓊恩在她起身去擺弄那些花的時候對安迪說:“她讓我想起你哥哥卡特。她的表情簡直就和卡特看著我吃奶油泡芙的時候一樣。”

“我知道。”安迪低聲回答。

格羅拉給瓊恩看了她收集的剪報。每一本的雜誌上提到卡特-範德堡-庫珀的自殺的部分都被格羅拉和她的女管家收集了起來。她甚至沒有和安迪提過這些剪報。晚餐後他們在書房聊天,直到格羅拉的頭開始痛。

瓊恩本來也許想擁抱一下這位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