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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兒,有人過來敲窗子,是王軍,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王軍說這個是所裡面的值班民·警,他講了一個事情,有點蹊蹺。

我們問什麼事情?

這個男人告訴我們,這裡確實是有一個叫做郭娃喜的人,但是這個人才二十七八歲,退伍軍人,承包了個荒山養殖蠍子,是鎮上有名的精明人物、致富能手。這個人,跟我們提供的體貌特徵完全不符合。我們心中一涼,當下也有些不信,那人早有準備,招呼我們去所裡面看資料。於是我們起身走,來到所裡面,當看到電腦檔案中那個一臉正氣的青年時,我們就知道給那個飛刀七給騙了。

狗曰的居然給我們假訊息,還害得我們連夜跑了三百里地。

我肺都氣炸了。

顧不得現在的時辰,楊宇立刻打電話給馬海波,讓他重新提審飛刀七,看看他到底騙了我們多少。我心中煩悶,打了聲招呼,出了警·察·局,一個人在這個素未謀面的小鎮上溜達。這時候已經是四五點的樣子,初春,亮得也晚,我走過這條溼漉漉的小街,感覺自己的心情像長了黴。不知不覺,又返回了那個郭娃喜的家門口。

我看著他家門口掛著的幹艾蒿,心中不由得起疑。

艾蒿是一種食物,也是一種中藥材,但是在湘黔一帶,卻是一種驅蟲避邪的草本植物。每至清明,家家戶戶都會或買或採,弄來些新鮮的青艾蒿,掛在門上房頭,以及牆壁上,用來驅蚊蟲,避邪物。然而一般到了夏天,就自己摘除了,只有懶得出奇的人家,才會讓幹艾蒿保留到秋分。

在這春初的時候,看到這掛了近一年之久的幹艾蒿,我第一反應不是這家人有多懶,而是覺得其中有蹊蹺——幹艾蒿里面有一種東西,叫做異戊酸橙花醇酯,也稱作米素藥,這玩意世間只有一種東西喜歡。

這種東西叫做蠍子。

吃過米素藥的蠍子,共十二隻,放入大甕之中相鬥,每三天喂一次甜米酒(也叫醪糟),日夜參拜,清晨三柱香、入夜三柱香,如此三九二十七天之後,取一塊發黴的血豆腐丟入甕中,祭告,再活悶一夜,然後放入幹艾蒿點燃,用煙燻之後,得到的唯一活物,渾身紅彤彤,亮晶晶,脫去甲殼。

這東西叫做蠍子蠱。

有講究的是,這幹艾蒿,需放置在門前屋後一年時光,沾染人氣和露水。製成取出這蠍子蠱,也必須在驚蟄當天。

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不行。

蠍子蠱的製作簡單易為,所以用途並不廣泛,主要就是用其排洩物來毒人,中者起初腹瀉,口腥、額熱、面紅,重者四肢和內臟都出現有蠱在翻騰,不出三十日,必死無疑。這種蠱屬於陰蛇蠱的分支,頗為毒辣,而且毒性強烈,又稱“命不過三十”。

為防止錯怪好人,我繞著這房子轉了一週,發現了很多養蠱人的特徵來:

側梁懸鏡,牆頭無蛛網,門前的地磚潔淨如新,還有一點,冷。蠱分陰陽,大部分甕中炮製的蠱都屬陰性,唯有少數幾種為陽性,譬如金蠶蠱。當然,凡事皆有度,金蠶蠱性屬陽,然而也終究是半靈體,可以自由行走於陽光之下,然而面對至陽至剛的雷電,卻也畏之如虎,唯有退避三舍。

因為雷電是光與波的結合,對靈體損害最大。所以在打雷天,去養金蠶蠱的人家,絕無風險(當然不要吃東西)。

我心中疑慮,一個正正經經的人家,怎麼會養起這麼惡毒的蠱來?

什麼是蹊蹺?這便是蹊蹺。

我蹲在郭娃喜家斜對面,思索著。結果後面的人家拆開了門板,擺出早點攤子,準備開始忙活起來。見我蹲在門口,這家的男主人便問起。我說是過來旅遊的,來早了,餓得很,想找點東西吃。這時天矇矇亮了,他也不覺得什麼,說他家的骨頭湯粉是這鎮子的一絕呢,要不要搞一碗來熱熱身子?

我說好哇,來一碗。他搬來長條板凳,請我坐起,然後生爐子,忙活起來。

楊宇打電話給我,問我跑到哪裡去了?

我說我在吃早餐,要不要過來。他沒心情,說他打電話給馬隊說了,正在突擊審訊,但是飛刀七是個硬角色,我不在,基本上沒人能夠治得了他。既然這郭娃喜不是老歪,那麼先回鎮寧睡一覺,再返回晉平吧?

湯粉上來了,一大碗,上面飄著油亮的湯和翠綠的蔥花,老闆問我要不要辣椒,他這裡有朝天辣、酸辣椒,也有紅辣椒。我搖頭說不要,我本來嗜辣,然而金蠶蠱卻不喜歡這種辛辣刺激的東西,我一直搞不明白,若論刺激,各種各樣的生物毒素,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