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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連串的事情,我們來不及細細思考,要不是秀娥提到他的身體突然 變好,恐怕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想起他屍體上一些早有的跡象。

“他的身體變得年輕了。”我喃喃道。

“什麼?”秀娥疑惑地問。

“他的身體變得年輕了,是不是?”

“年輕了?”秀娥閉上眼睛努力回想,半晌,搖了搖頭,“我沒注意到,天天在一起,他一直是個老樣 子——不過,昨天,在警察局,他的頭髮的確是變黑了。”說到這裡,她驀然睜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郭德昌的變化,其實並不是從死後才開始的,他早就在變了。只是我們沒有想到而已。我們只注意到他 屍體的奇怪變化,卻沒有想到,這只不過是生前變化的繼續,這種變化如此頑強,不因死亡而終止。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變化?

這種變化,要變到什麼程度才會停止?

如果郭德昌還活著,我可以說他就是變化的主體,但是現在主體已經死亡了,變化還在繼續,那麼,變 化的顯然不是郭德昌,至少不是作為正常人類的郭德昌——這個想法讓我不由暗暗心驚——變化的主體如果 不是正常人類,又是什麼呢?

我只希望,這種變化不會傳染。

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安慰了秀娥幾句,便起身準備離開。

走出來,才發覺已經是下午5點,冬天的黃昏來得很早,窗外已經有些朦朧的暮色了。

我忽然覺得心裡很慌,從未有過的慌。

香氣襲人

我一直認為,女人是天生的母親,即使她仍舊是少女,那種光輝的母性依 舊讓人覺得溫暖。只可惜現代的女子,因為生存競爭,溫柔的天性逐漸萎縮,代之以鏗鏘決斷,行動之間隱 然有金屬之聲,儼然是堂堂女丈夫。那樣的女子,固然有其獨特的魅力,卻不是我喜歡的型別。我喜歡的女 子,必須是一個溫柔的小母親,身上時刻散發著淡淡的陽光香。

我沒想到我會這樣早碰到這個可愛的小女子,我未來孩子的母親,當我在這個心慌意亂的下午,匆匆上 樓尋找她時,在那間白色的辦公室裡,我看見一幅畫:一個溫柔恬靜的女子,嘴角掛著神秘的笑容,靠在黃 昏的窗邊,眼睛望著遠處不知什麼地方,歲月在她的身邊悄悄流淌。而我知道,她會在那裡,無論歲月流到 哪裡,她永遠會在那裡。

她聽到我的腳步聲,乍然回頭,動作自然而流暢,卻又透著說不出的溫柔,我的心忽然定了。

“東方,你到哪裡去了?”貂兒看見我,整個安靜的面孔像花朵般開放了。

我微笑著看著她。每次看見她,所有的恐慌和疲倦都沒有了,我覺得語言都是多餘的,彷彿不用說話, 她也能明白我的心思。

“出什麼事了?”她果然心細,察覺到我心神不定,走到我面前仔細地看著我。

我笑著搖頭。

我不願意那些可怕的故事幹擾她的生活,便隨口跟她說起一些瑣事。她被我一帶,話題也跑開了,又開 始快活地說一些有趣的小事,那些事都是我從沒留意、也從不關心的,被她一說,變得有滋有味。

她的那些病人,忽然都變得安靜了,彷彿冥冥中知道我們相處的時光很珍貴,沒有一個人來打擾我們, 一直到她交班,都沒有人來打擾。

我本來想問她沈浩有沒有說什麼,可是一聽她說她的小故事,就忘記了自己要問的什麼。

天色,就這樣黑了。

我們一邊聊,一邊吃過了飯。

“原來醫院裡的飯味道還不錯。”我有些驚訝地嚥下一口菜,中午和秀娥一起吃的那頓飯,為什麼一點 也不好吃?

貂兒是個多話的孩子,即使是吃飯時,也是說個不休,但是一點也不囉唆,濺珠瀉玉般的聲音,就算不 聽內容,也是享受。

我完全忘記了江闊天,也完全忘記了我要調查的事情,如果不是貂兒提醒我,我不會想到要在臨走前去 看看沈浩。

我們這頓飯吃的時間很長,到沈浩病房時,已經是夜裡9點多了,其間當然還有一些別的節目,那是我 和貂兒的秘密。

沈浩已經從搶救室換到了普通病房,9點多鐘,外面還正熱鬧,醫院裡的病人卻大部分已經就寢了。沈 浩的病房黑沉沉的,燈已經熄了,貂兒幫我按了燈,便轉身去護士辦公室,將我們路上買的好吃的送給她的 姐妹們吃。

這間病房一共有四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