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也知道不要用孩子那雙天空一樣清澈的眼看生活。我那時特別怕老師,更怕那校長,他打起學生來可兇狠(江西上高人,58年義務兵轉業到這裡,*初打人起家的。後來好像是工宣隊進住學校,就把原來的校長趕出學校,自己當上了校長)所以,見到他就會謹小慎微地躲著他,像做了錯事的孩子。
可以說,我毫無貪慾地去夢想學校的一切。但第二天,我到學校就有人說我想參加少先隊。在那時,我們家窗臺下常有人在偷我們說話,除了一些貧下中農的孩子,也有像我們家一樣的孩子。這個社會的價值取向都是培養野心勃勃的人,更可恨的是這些偷聽者去彙報時,常常是斷章取義,或是火上澆油地瞎編者按一通,叫我們家也吃了不少苦頭。真是道德淪喪、人性可惡啊!還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有些偷聽的人(孩子,或是同學),也跟我們家一樣,屬被管制的物件,按理說我們應該是同病相憐,卻成了政治工具的惡狗。我沒想到他們的孩子這麼缺德,想來他們做父母親的也好不到那裡去。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三二)往事 參加少先隊(2)
(三二)往事 參加少先隊(2)
我對其它事物沒有什麼憧憬,也許是我這人天生智商低。雖然,對他們所說的不去爭辯,但還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表情,就如現在街上的乞丐,被人追趕時流露出來的惶恐差不多。所以,我儘可能地不和他們一起玩,而喜歡讓自己置身於寂靜的孤獨裡,或獨自一人進到大山裡去玩。我沒有現在的孩子反應這麼強烈,會走向自殺的路上。我只有膽怯地、無奈地、愚昧地忍受侮辱。
在媽媽一再催促下,我寫了第一份申請書,表達自己想參加少先隊的願望。應該說,也是媽媽的願望,她想要我求上進。其實這一點,媽媽要比我還要單純,想要我“進步”。
第二天的清晨,對面的層層山巒瀰漫著霧氣,好像是昨夜下了一場雨。秋天很少下雨,幾場雨後,山邊的漆樹最先紅了。
我到學校裡,把寫好的申請人交給了老師。我知道,那時我臉上浮現出可憐的微笑和慌張的神色,渾身哆嗦,有一種恐懼感,心跳也加快了許多,或許是我第一次寫申請想參加少先隊組織,擔心老師不會收我的申請書,或者是我家庭的原因。總之我現在也說不清楚,心裡就是很緊張。
時間不緊不慢地流逝,我好像也就忘了這件事。有一天下午,上完了兩堂課後,學校在我們班裡召集所有少先隊員和寫了申請書的同學開會。老師念寫申請想參加少先隊的人名,讓少先隊員舉手表決。
老師唸到我的名字時,我地心砰砰地跳得很快,臉上飛起一片紅潮,是激動,又覺得憋得慌。唯恐我不能透過,緊張得咬住嘴唇等待。
“老師,他爸爸是反革命,他不能參加少年先鋒隊組織。”有個同學站了起來說。她(姓沙)是少先隊的中隊長,貧下中農的紅苗苗,後來參加工作,常給她老公戴綠帽子,夫妻關係一直不和。
我猛然一驚,臉刷地一下紅到耳根,兩眼溼潤了。這是我最怕聽到的話。我還是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個滿臉雀斑的女人,也是從那一次以後,我見到臉上很多雀斑的女人,都會覺得是心腸不好的人!
我看了她一眼,立刻低下臉去,但我瞧見她的臉的那一瞬間,覺得她臉上沒有天真無邪的表情,而是一種殘酷、惡毒。真像雷鋒所寫的一樣,對待敵人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另外又有一個同學(姓肖)站了起來說:“他撿了穀子沒交公,拿回家去餵雞了。”
這兩個都是我同班同學,平時沒有得罪過她們。也是前面說得,常在夜裡,躲在我家窗臺下偷聽的人。其實,我同她都一起去撿了穀子,而是秋收後很久的事。她也拿回家去餵雞了,怎麼就偏偏說我。
她用一種嘲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顯得十分得意忘形。這是我為什麼不寫申請書的原因,也就是擔心他們會這樣說。沒想到今天果然不出所料,讓我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老師要我站起來,解釋為什麼撿了穀子沒交公,還要拿回去餵雞。我驚恐地站了起來,兩眼久久地凝視著課桌。
“老師,我……星期六到田裡的谷衣裡抖了點穀子……是不要的,都發了芽……我拿回去餵了雞……她也……”我解釋說。好像這聲音也只有我自己能聽到。
“穀子就是爛在田裡也是公家的,你撿回去餵雞就是不對。這樣,我對你沒有什麼可惋惜的,你不能參加少先隊組織了……你現在就可以回去。”
我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