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從琉璃瓦上滴落下的水珠,聲音悅耳。
“春日的天,雨說來就來。”撐著油紙傘的女房們一邊輕聲嘀咕,一邊收起油紙傘,躲進了迴廊內。
這樣的雨季,晴明鮮少步出御所,我也無處可去,保憲出現的頻率也比以往有所增加。
晴明與保憲相對而坐,品茗對弈。
“保憲兄,你輸了。”晴明認真的審視著桌上的棋盤,眉宇間露出促狹的微笑,保憲舒展著微蹙的眉頭,品了一口桌上的龍井。
“小萱,你要不要和我對弈一盤?”保憲望向我的那雙深邃的黑眸深不見底,薄唇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
我連忙擺手:“我不要拉,我最討厭的就是下棋了,繞來繞去的,令我頭昏。”
我素來不喜歡這琢磨來琢磨去的玩藝,尤其是象棋,在我眼裡,複雜的要命,我才不玩呢。
“懶鬼。”保憲略帶嗔怪的說了一句,語氣中的溺愛卻無法遮掩的傳到我的心間。
這幾日,博雅經常來襲芳舍找我和晴明,憨直的博雅,到現在還一直把我當成男生對待呢,這也倒附和我那假小子的個性,我與博雅很快就混熟了,大氣的博雅,經常讓我把玩那柄傳說中的鬼笛——葉二,博雅心情好時,經常會在我和晴明面前演奏葉二,葉二的曲聲,時而婉轉悠揚,如霽日後的天空,時而又略帶悲傷,如細雨紛飛的四月天。
晴明不在時,都是博雅陪我聊天解悶的呢,我 常常會和博雅聊起千年後的世界,憨直的博雅,聽得一愣一愣的,表情多變,像只可愛的加菲貓般,常常逗得我笑趴在地上。
“這兩天怎麼沒見博雅過來襲芳舍呢,好悶啊。”我懶洋洋的倚在門廊上,抬眼望空,灰濛濛的天空,細雨還未停止,我的心也被那細細綿綿的雨絲牽畔著,無法開心起來。
晴明正在翻閱著書卷,聽見我的喃喃自語後,和上書卷,走上前同我一同倚在門廊上望向灰濛濛的天空,晴明的側臉,在這樣的天空下,顯得有些朦朧,黑絲被髮帶束起,烏黑修長的睫毛微微翕動著,從屋簷下飄過的細雨,化成雨珠落在晴明的睫毛上,令他那原本就迷人的雙眸顯得更加波光瀲灩。
翌日清晨,霧氣靄靄,空氣中四處氤氳著潮溼的氣息,草木與花瓣上的雨珠,像珍珠般來回滾動,人們身後的衣裾,沾染上露珠的濡溼,顯得有些怏怏無力,柳絲長長,隨風搖擺!
從克明親王府內傳出一個訊息,令我和晴明都震驚不已——殿上人,源三位大人,突然抱病,不能上朝。
晴明早已穿戴整齊,跟隨克明親王府的內侍朝外裡走去。
“晴明,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去克明親王府看望博雅吧,他也是我的好友。”我追上了晴明,拉扯著晴明的衣袖,來回擺動著,眼巴巴的眼神內,顯出小女子的嬌羞和期盼。
晴明無奈的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烏黑的睫毛上沾染上了如碎珍珠般的雨珠,上下翕動著
克明親王府
克明親王府內,視野寬闊,房梁修葺得格外細緻,飛揚而上的琉璃瓦頂,細碎的雨珠,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從瓦頂的邊緣滴落在青石地面上,發出悅耳的滴答聲!晴明的烏帽子上,滴落的雨珠隨著微風的節奏搖曳,身後衣裾和著晴明的步伐捲起一個個又一個優美的弧度。
躺在病榻上的博雅,面容略顯憔悴,原本紅潤的娃娃臉上,被一種奇異的鉛灰色所籠罩,只是,明眸依舊純淨無瑕,像極了五月的長空。
博雅見我和晴明來探望他,純淨的眼眸內流露出欣喜的神采,他吃力的直起身子,卻被我制止住了:“博雅,你還是躺著吧。”我摁住博雅的有力的雙肩,讓他趟回了墊子內。
博雅微笑的望向我和晴明,眼底泛出和熙的暖陽,這個博雅,即使病重還是那樣的單純可愛呢。
晴明從一踏進房門開始,就微蹙著眉頭,眉宇間好似有一股化不開的惆悵之色。狐狸很少這樣的,一定是被心事所纏繞。
晴明低垂著眼簾,睫毛上下翕動,扇子抵住下顎,沉吟片刻後道:“博雅,近日,你可有去過什麼奇怪的地方?”
博雅搖了搖頭,目光內滿是不解,繼而發出疑問:“晴明,你問這個幹嘛?難道和我的病情有關?”
晴明肯定的點了點頭,繼續沉思著——繼續問:“博雅,你再想想。”
博雅睜大雙眸,想了半天,驀地,眼內一亮,似是想起了什麼,繼而委婉道來,晴明聽罷,眉宇間的惆悵緩緩舒展,展露出晴空般的爽朗笑顏,目光落在左邊的壁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