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萬死!”
切,讓人說完嘛!難得遇到一個敢於直言的,這麼快讓人閉嘴,多無趣,這時代就是這點兒不好,從來不講民主。
聽得外面那人又道:“皇后得登後位,便大肆驅逐迫害後宮,這難道不是妒麼?身!男子不能有後,卻將太子送離京城至邊荒不毛之地,其心之毒無人能出其右。後宮不得干政,他卻一手囊括工部戶部吏部,大肆弄權任用私人,買官賣爵無惡不作。開設錢莊商行,壟斷鹽茶鐵錫,謀暴利而飽私囊……”
龍成天打斷了他的說話:“皇后如此十惡不赦,朕卻一無所覺,倒要你來提醒,你這字字句句,是不是暗諷朕昏庸無能,無識人之明?”
聽到那人仆倒磕頭:“小臣萬萬不敢冒犯皇上……”
龍成天說道:“皇后色用明黃,出則九乘,入則華蓋,錦繡刺蟒,秩制與朕比肩。就算是立太子的詔書,沒有皇后之印,也不能發令……皇后登位以來所做之事,皆是他權屬應當,朕都沒什麼異議,你倒替朕不平了?”
那人聲音哆嗦,幾不聲句:“小臣……”
旁邊一人道:“陸才子,你還沒有授官授職,這個臣屬之份你怎麼能夠擅用?單這一項就可以治你僭越不敬之罪。皇后端方貴重,母……”
我眉一挑,小陳急忙跪了下來。
好傢伙,居然說我最討厭聽的那個字。
估計他下面肯定是“儀天下”。
媽的,我是男的!哪來的母,儀?
更天下個鬼!
不過話說回來,能進了文武舉的前二十,都是難得的人才,大小總有個官職,所以在殿試之時自稱小臣也就成了一種慣例了。但這個人要挑眼,卻也說的沒有錯。
我轉頭對楊簡笑笑,順手把小陳拉起來,小聲說:“這人回來去禮部合適。”
楊簡頭如秤砣,一沈不起,半個字也不說。
唉,無趣。
這個人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實在是謹言慎行的典範。
我推一把小陳:“去,和皇上說,讓他歇歇,也讓這些才子們去蓼花廳裡吃飯去,大中午的在這裡熬什麼熬,二錢豬油都熬不出。”
龍成天一行從前殿過來,除了最前頭一個人之外,其它人走路的姿勢都堪稱標準。
我向後鬆鬆一靠,囁起唇來吹了聲口哨:“你氣色不錯。”
他滿面笑容,道:“過獎過獎。”
我抬抬下巴:“扶皇上一把,看他哆嗦的,怪磣人的。”
他被楊簡扶著坐到我身邊來,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
“今天下雪呢。”我端起熱茶,有點顫巍巍的遞給他。
他接了過去,臉上淡定,道:“是啊,瑞雪兆豐年,是不是?”
我笑著點頭:“外頭冷得很,快喝點熱茶暖暖。”
他臉上有點僵,把茶放到几上,手平平攤著撫住膝蓋:“傳膳吧。”
我往他身上慢慢靠過去:“嗯,傳吧。”
我在籠在袖子裡的手指也緊了緊,指尖在掌心輕輕搓兩下,這熱茶還真夠熱。一手把那茶又端過來:“裡面放了五味藥材,趁熱性足,先喝了吧。”
他看看我,下巴不著痕跡的向後縮:“快用膳了,不喝了吧。”
我挑挑眉:“餐前暖暖胃,對你有好處。上午肯定喝了一肚子的冷風了。”
他目光遊開看看楊簡,楊簡把頭轉開。再轉向右邊,小陳正垂頭出神,彷彿地上有一千兩銀子等著他撿。
我!!吸氣,龍成天咬咬牙,把茶接了過去。
“喝呀,”我笑容可掬:“涼了藥性就減了。”
他慢慢揭開杯蓋,輕輕抿了一口。
我點點頭,笑著拍拍他腿以示嘉獎:“回來讓裴德天天給你熬藥茶喝,一起喝個七八杯,腿肯定不疼了。”
他張著嘴吸冷氣,小聲說:“我下次不喝那茶了。”
我斜斜看他:“嗯,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不過這個藥茶的方子我託人找了半個多月,你還是得喝喝試試,總不能太掃我面子。”
轉頭看看魚貫進來的捧著食盒的太監們,我問道:“今兒吃什麼?”
小陳低下身來說:“千歲忘了,您說今天想吃珍珠宴。”
我拍拍額:“是麼,我真忘了。”
龍成天訝道:“珍珠宴?”
我看他一眼:“就是給你吃全龍全鳳宴你也吃不出味兒來了,你的舌頭起碼得麻到明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