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姑娘是初次來到建康。不如就先住在這玉宇閣中,等到明日,由我領著二位逛一逛四處風景。”
“既如此,我兄妹二人就叨擾了。”不等李穆然作答,冬水早嫣然答允。李穆然只得苦笑了兩聲,隨了夥計去後院幾間客房收拾行李——玉宇閣雖稱酒樓,但也備有寥寥數間客房以備不時之需。
此後數日之中,冬水、李穆然、庾淵三人結伴同遊,因李穆然猶自放不下真正的任務,故而大半時間是由著庾淵與冬水去遊山玩水,自己則暗暗到了大街小巷上打探訊息。
冬水知不可讓庾淵起疑,便誆言道與李穆然乃兄妹二人,二人瞞了家中長輩獨自出外遊玩,因擔心途行安危,就聘了那幾個人充作家丁,裝作商旅模樣,卻想不到,那“家丁”竟是歹類。
她語中疑點頗多,但庾淵見她心地善良,又敬她是名難得的人才,遂安心和她談天說地。冬水所學頗雜,高雅如陽春白雪,低俗如下里巴人,均可信口而言,滔滔不絕;更兼其人往往看事跳出常規,除了那“孟母之毒”外,另有“宋榮子非賢非聖”等古怪想法,直講得庾淵心悅誠服,甚至讓他以為平日所遇所謂博學之人,比起冬水而言,無外乎九牛一毛。
當然,庾淵自有其高明之處。除去廚藝不提,他的畫藝與雕刻技藝,也是舉世無雙。而對這兩種技藝,冬水谷中的典籍恰恰隻字未提。冬水好學成痴,這數日之中,倒有一半時間是在向庾淵討教。
二人倒也不忘切磋廚藝。白天在郊外遊玩得乏了,冬水便隨手打來些野味充作燒烤食材,而調料乃至器具,均由庾淵提供。庾淵隨身如同帶有乾坤袋:外衣若敞開,兩襟內側佈滿了鹿皮口袋,其中左側放了刀筷叉匙、右側則裝滿了瓷瓶,其中鹽、糖、油、醋等,應有盡有。
講到此處,冬水想起頭番見到那衣衫內襟一派壯觀時的詫異莫名,不禁展顏輕笑:也難得他水性如此之好,否則墜了這許多鐵器,當日被蛇拖沉到水中時,又怎麼還能浮得起來。
桓夷光倒從來都不知曉庾淵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