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油汙的工作服,臉上更是時而鬆弛,時而緊張的指導著劉亮和張愛國的操作:
“對!對!把刻度對正,一定要調整精確,不能差一絲一毫,否則這鑽頭一下去,毛坯就算廢了,造火炮的鋼材可都是特種鋼材,每一根都精貴著呢,可經不起咱們浪費,所以加工時一定要特別細心!”
“崔主任,您看這樣行不行?”崔主任話音剛落,劉亮便直起身子,擦了擦臉上細密的汗珠,向著崔主任問道,而崔主任則俯下身子看了一眼,臉上瞬間閃出一絲不可思議,緊接著看著面前的劉亮和張愛國嘖嘖的稱讚道:
“我崔明軍幹這樣的火炮鏜銑床這麼多年,也教了無數的徒弟,沒一個像你們倆學得這麼快的!厲害!確實厲害!”
崔建軍正是剛剛從其他廠調過來的新進廠人員之一,在原來的軍工廠就是火炮製造加工方面的技術能手,對於火炮生產領域的各項工藝和機械裝置的操作可謂是駕輕就熟,技術十分過硬,為人也踏實肯幹,所以調到萬山廠沒多久很快便被盧嘉棟提拔為軍工車間主任,不過崔明軍說著說著,他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好像想起什麼事來,然後好奇的問著站在面前的劉亮:
“好像不止是你們兩個學得快!拉線那面的張師傅、熱處理的任師傅、還有技術科的齊副科長都說過,他們手底下像你們兩個這樣的年輕人,學得不但快而且非常刻苦,我就納悶兒,我也是在軍工廠幹了半輩子的人,可是從沒見過像你們萬山廠這樣有這麼多勤奮好學的年輕人,亮子,你說說到底是怎們辦到的?”
“有我們盧副廠長在,還有辦不到的事兒?”沒等劉亮回答,剛從機床旁站直身子,用抹布正擦著手的張愛國便搶先說道,而聽了張愛國的話,崔明軍不由得一愣,可張愛國卻沒有就此停下說話的節奏:
“我們還在老廠時,盧副廠長就建立了青年職工培訓班,組織大傢伙學習知識,討論技術,廠裡很多技術能手都會去哪兒講課傳授知識,別看盧副廠長這麼忙,只要他在廠裡都會抽時間去培訓班講課,廠裡的青年職工大部分都在這個培訓班深造過,他們本身的根基就很紮實,有的還參與多項武器裝備的研製工作,自然學什麼都快了!”
“盧副廠長親自去講課?”
看著崔明軍吃驚的眼神,張愛國微微楞了一下,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是呀,怎麼.......”
“這就難怪了!”沒等張愛國把話說完,崔明軍的臉上便露出豁然的笑容:“跟你們說吧,在這萬山廠裡我最佩服的就是咱們的盧副廠長,初來的時候,我看他年紀不大就榮登高位,心裡有過不服氣的時候,可是接觸下來,我才知道,這個盧副廠長可真是不簡單。
他對火炮製造技術的瞭解,比我這個幹了半輩子火炮加工的還要了解和熟悉,我進廠也跟他探討過火炮加工方面的問題,他的話每每都讓我有種茅塞頓開之感,很多我之前堵在那兒的難點,被他幾句話就說得豁然開朗。
不僅如此,盧副廠長在火炮新式加工方面也有深入的研究,他提出的身管自緊技術,我老崔就是第一次聽說,好在這次盧副廠長去羊城出差,就是為了引進幾項關鍵的火炮製造的機械裝置,我老崔也有幸開開眼,這些好東西到底是怎麼個用法!”
說著說著,崔明軍的臉上閃出一抹難以抑制的感激,然後略顯激動得繼續說道:“人品就更不用說了,我老崔剛來的時候,家裡就有人因水土不服生了場惡病,當時我手頭上沒錢,要不是盧副廠長給我墊了醫藥費,我家那口子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老崔,老崔,”沒等崔明軍把話說完,一聲急切的呼喚忽然傳到崔明軍等人的耳朵裡,這讓幾個人不由得循聲望去,只見喬俊峰站在車間門口,向崔明軍他們招著手,然後大聲的喊道:
“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幫忙!咱們的新裝置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