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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就是我年輕時做人的態度,這當然算不上理性健全,只能叫做頭腦糊塗;用這樣的頭腦永遠也搞不清楚日心說對不對。如果我說中國人裡大多數都像我,這肯定不是個有積極意義的結論。我只是說我自己,好像很富柔韌性。因為我是柔順的,所以領導上覺得讓我怎樣都成,甚至在病得要死時也能樂呵呵。這是我的錯誤。其實我沒那麼柔順。

我的積極結論是這樣的:真理直率無比,堅硬無比,但凡有一點柔順,也算不了真理。安徒生有一篇童話《光榮的荊棘路》,就是獻給這些直率、堅硬的人,不過他提到的全是外國人。作為中國的知識分子,理應有自己的榜樣。此刻我腦子裡浮現出一系列名字:陳寅恪教授,馮友蘭教授,等等。說到陳教授,我們知道,他窮畢生精力,考據了一篇很不重要的話本《再生緣》。想到這件事,我並不感到有多振奮,只是有點傷感。

如今到了不惑之年,我終於明白了,自己最適合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