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已經失去計算時間的能力。又一個他精神失常的症狀,抑或這只是另一個顯示羅蘭的世界病態程度的標誌。
“當你們過來時。我開始計劃向她學習。你們非常有趣。還知道許多謎語!”
“等一等!”埃蒂抬起手。“我還是不明白。我猜我能理解你為什麼想結束這一切;你的建造者全已經死了,過去兩三百年也沒有太多乘客,而且一直在剌德和託皮卡之間跑來跑去的確無聊,但是——”
“現在先該死地停一分鐘。朋友。”布萊因用約翰·韋恩的強調語氣說道。“你別認為我只是一輛火車。從某種程度上說,正在和你說話的布萊因已經在三百英里後面,只是透過加密脈衝無線電傳輸和你們交流。”
傑克突然想起曾經看見從布萊因眉毛之間戳出一根長銀針,他父親的賓士車天線就是這樣的。
原來它就是這樣與城下的電腦庫交流的,他想。如果我們毀掉天線,有可能……
“但是你還是打算自殺,無論真正的你到底在哪裡,對不對?”埃蒂不甘心地繼續問。
沒有回答——但是埃蒂能從沉默中嗅出一絲不對勁。狡猾的布萊因正在觀察……等待。
“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已經醒了?”蘇珊娜問。“你沒醒,對不對?”
“我當時正在代表戈嫘人播放陴猷布人認為的上帝之鼓。只是如此。你可以說我只是在打瞌睡。”
“那麼為什麼不乾脆先把我們殺瞭然後繼續回去睡你的覺?”
“因為他痛苦。”傑克又低聲重複道。
“因為會做夢。”布萊因同時開口,這回話音特別像小布萊因。
“那麼當帕特里夏自殺以後你為什麼不乾脆自殺?”埃蒂問。“既然你和她都被同一臺電腦控制,那麼為什麼你們不一起自殺?”
“帕特里夏已經瘋了,”布萊因耐心地解釋,彷彿他剛剛並沒有承認同樣的厄運也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的情況不僅包括精神問題還包括裝置故障,本來慢轉技術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故障的。但是當然世界已經轉換……難道不是嗎,薊犁的羅蘭?”
“沒錯,”羅蘭回答。“黑暗塔中出現了嚴重問題,這是所有一切的癥結所在。疾病正在蔓延,我們腳下的廢墟只不過是另一個症狀而已。”
“我不能擔保這句話是真還是假;安裝在黑暗塔所在的末世界的監控器八百年前就報廢了,結果就是我現在無法分辨什麼是事實什麼是猜度。實際上如今這兩者幾乎已經沒什麼區別了。這種情況確實非常愚蠢——更不用說粗魯——而且我肯定這也是造成我精神疾病的一個方面。”
這句話讓埃蒂想起羅蘭不久以前說過的一句話。是什麼呢?他努力搜尋記憶,但是記不清楚……只是模糊記得當時羅蘭說話時有些惱怒,與他平常的樣子不一樣。
“帕特里夏開始不停地哭泣。我覺得她這樣既不禮貌也讓人心煩。我相信她不僅精神失常。而且孤獨。儘管最初誘發原始問題的電路失火很快被撲滅。但是隨著電路超載和底層資料庫出錯。邏輯錯誤不斷蔓延。我想過讓這種故障感染整個系統。但還是決定隔離故障區。你瞧。我曾隱約聽說一個槍俠已經出現,當然我不能相信這些謠傳,但是現在我覺得當初等待還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羅蘭從椅子上站起來。“你聽見過什麼謠傳,布萊因?誰告訴你的?”
但是布萊因又一次迴避了這個問題。
“我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她的嘮叨。刪除了控制她自主能力的電路。你可以說我解放了她。她的回應就是投河自盡。再見回見待會兒見。帕特里夏。”
孤獨、不停地哭、投河自盡,可這臺失常的混蛋機器卻只是開玩笑,蘇珊娜憤怒得幾欲作嘔。假如布萊因不是埋在遠在千里之外的剌德城底的一團電路而是個真人,她真想在他臉上印下一些記號好讓他就此記住帕特里夏。你覺得沒意思,狗孃養的?我可以給你看些有趣的,我會的。
“給我猜個謎語。”布萊因邀請道。
“現在還不行,”埃蒂說。“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他停頓一下,想等布萊因回答,但當機器一聲不發時,他繼續說道。“說到自殺,我,呃,並不反對。但是你為什麼要拉上我們?這有什麼意義?”
“因為他願意。”小布萊因驚恐地低聲說。
“因為我願意。”布萊因回答。“這是惟一的原因。也是惟一必要的原因。現在讓我們做些正事吧。我想猜些謎語,而且立即就要。如果你們拒絕,我就不會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