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帶路,也不知穿過幾許院落走過幾處迴廊,又避開了多少巡夜來往之人,家丁終於可以指著前方院子說:“盧夫人就住在那邊正房……”話猶未落,他腦後一痛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掠入院子,貼近正房,輕盈無聲地以薄紙般的利刃拔開門閂,閃身而入。 一進正房,便聞到一股濃濃藥香,盧夫人的病勢想來果然如傳聞一般,已經極是沉重了。 黑衣人身形輕捷無比,不沾點塵,向裡間而去,見那燒藥的丫頭,正倦極瞌睡,臥房的外間躺倒了好幾個丫環婆子,臥房裡,床前還有個徹夜守護的丫環,也正倚著床沉睡。 黑衣人毫不停頓,直奔臥房床榻之上,拂開床帳,彎腰探身地去掀那把病人蓋得密密嚴嚴的被子。 就在這一刻,心中警兆忽生,他猛然向後疾退,一道勁風堪堪自胸前劃過,衣襟破裂,一道淺淺的血痕徐徐溢開。 那原本應該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盧夫人,卻是手持利刃,目若冷 霜,身形如電,直逼而來。同一時間,四下風聲呼嘯,那打瞌睡的丫 環,已經在外間入睡的下人,床前睡倒的丫頭,無不帶起道道勁風,轉眼便自四周圍殺過來。 更可怕的是,他胸前傷處,不痛卻麻,猛然提氣,丹田中一片空空蕩蕩。黑衣人大驚,胸前傷雖輕,但明顯那刃上帶毒,且這房中的所謂藥香,只怕也都是散功的藥物,這竟不是病人的臥房,而是伏虎擒龍的陷阱了! 電光火石之間,黑衣人手掌虛空一揮,屋內忽得煙霧四起,嗆得人咳嗽連連,眾人想是也生恐有毒,退避的退避,屏息的屏息。 黑衣人乘此空隙,一躍直至窗前,一手推開窗,順勢一借力,身子無比靈巧地翻出窗去,往上一縱,就上了房頂。 哪怕是一時內力提不起來。只憑著天生的靈敏迅捷,他也不是沒有機會逃出這重重陷阱。然而一上房頂,就腳下打滑,他竟是連拿樁站穩都做不到。 這房頂上,竟然全都灑了油,四處不能著力,黑衣人又不能提氣輕身,掙了數掙,到底穩不住身子,生生從房頂上滑落下來。 人尚在空中,無法借力之際,四下風聲勁疾,月下寒芒閃閃,也不知有多少強弓勁弩,藉著機關之力,以驚人的速度和力量逼到身前。 黑衣人情急間以匕首用巧勁挑開幾根箭,又躲開數根箭,奈何到底功力受制,一身本領無法發揮,胸前的麻木之感幾乎控制了上半身,連握兵刃的手都有些不聽控制了。 這滿天箭雨,他終究無法全部躲了過去,兩支勁箭,一中左脅,一中右肩,竟將他生生釘到牆上。 他倒也勇悍非常,右手不能動彈,左手卻一把拔了脅下長箭,信手擲開,也不顧身上血流如注,復又去拔右肩上的大箭。 然而,此時已有一張巨網,當頭罩下,乘著他還被箭釘在牆上不得自由之時,把他牢牢網住,其後又有數十把兵刃隨之而上,架頸抵胸,終是再不容他有任何的掙扎和反抗。 ————————廢話分割線———————— 秘書粽子:呵呵,兔子,蛇,繼續小樓的動物傳統。 yxg。cc 小 說
風雲際會 第一百零三章 多心之人
風雲際會 第一百零三章 多心之人 一場夢,漫長得似乎沒有盡頭。夢中總有一個女子 安靜的眼神,還有那雙為他研墨拂紙,縫衣補衫的手。 女子的身後,是一片蒼茫。隱約中,在那黑暗而遙遠的地方,有金戈鐵馬,有呼嘯烽煙。有一個身影,漸行漸遠,卻又始終不肯消失。 那名字哽在喉頭,只是叫不出聲,那些遙遠的鋒煙,伸手可及,卻又無論如何不能碰觸。眼前近處的,只有那女子的凝視,那女子的呼 喚。 “東籬,東籬!” 婉貞,婉貞,他思之念之不能忘懷的妻子。 夢中思緒模糊,隱隱約約,他知道,自己一定忘記了什麼重要的 事,疏忽了什麼重要的人。遙遠的地方,那在黑暗中遠去的身影是誰,為何痛至心摧肝裂,卻想不起那個名字。 他不能思考,不能回憶。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忘記的是什麼,而他的結髮妻子就在眼前,就在咫尺之間,眉眼黯然,神容消瘦,生命的痕跡正在一點點自她身上流逝。 婉貞…… 他伸手,卻不知道自己想要挽住什麼。婉貞,這一生,我負你至 深。 而那一片混沌之中,那女子只是微笑。那樣溫柔的笑顏,永遠寧靜溫暖。 “東籬……東籬!” 夢境漸漸黯淡,心神仍是渺然。是誰在呼喚,是誰在扶持?是誰在那麼深的黑暗,那麼濃的血色裡,依然相守不去? 那聲音似遠似近,清晰得似乎就在耳邊,又模糊得彷彿遠在天之盡頭。 “東籬……東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