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雁兒,”蕭方驚醒,連忙為她把脈,終於鬆了口氣,“沒事了。”
韓雁聲打量著蕭方,忽然噗嗤一笑,“師傅,你有幾天沒梳洗啦。”鬍子拉雜的,渾沒有平常的俊美風度。
蕭方一愣,隨即瞭然,微笑道,“還不都是給你折騰的,你這幾日高燒輾轉,面上忽青忽紅的,我哪敢離開半步。”
“我昏睡幾天啦?”
“三天,”蕭方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產後最是要緊,你這幾天極為兇險。如今既醒,料已無大礙。我便回去歇息了。”說罷掀簾出去,不一會兒,申大娘攜著綠衣進來,看著她憔悴的模樣,紅了眼。
“娘,”韓雁聲不得不安慰她,“您別哭,我這不是醒了麼。”
“你呀”,申大娘颳著她的臉,“可嚇壞娘了。”她又想起那日情景,“若是當日有蕭大夫這樣的神醫在,也許我的菱兒就不用去了。”
“娘,”她情知她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女兒,“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女兒,小虎子的姐姐。”
“好,好,好。”申大娘撫著她的頭髮,連說了三個好字,這才低頭抹去淚水。
她躺在乾孃的懷中,想著陳阿嬌最後的話語。
幫我,幫我生下孩子,幫我帶大他,教好他,還有,幫我……愛他。
那最後一個他,指的是孩子,還是……他?
她嘆了口氣。
對不起,阿嬌,我做不到。
是的,我繼承了你對他的愛,但是,同時,還有你對他的怨。
也許你對他的愛可以掩蓋你的怨,但是我不可以,因為,我不只是陳阿嬌,我也是韓雁聲。
她甩甩頭,將雜亂思緒通通拋開,愛嬌道“娘,將孩子抱給我看看吧。”
“你呀,”申大娘點點她的鼻頭,“都是做孃親的人了,還是這麼不害臊。”回身吩咐道,“將小少爺和小小姐抱給小姐看看。”
綠衣便含笑出去,過了一會兒,抱來一個嬰兒,道,“小小姐被弄潮少爺抱著,我帶不來,只好抱了小少爺過來。”
韓雁聲接過襁褓,看著襁褓中的孩子粉嫩嫩的小臉,含笑逗弄著孩子,孩子咯咯笑著,十分惹人喜愛。
“這孩子真是可愛。”申大娘也很是歡喜,看著孩子的眼神慈愛,“對了,雁兒,這個孩子叫什麼名字?”
她抱緊孩子,毫不遲疑的道,“陌。”
“陌?”
“嗯,”韓雁聲頷首,“‘陌上花開緩緩歸’的陌。”
“韓陌嗎?不錯的名字。”
“不,”她緩緩搖頭,“這個孩子,叫做陳陌。”
“姓陳?”申大娘有些疑惑,隨即有些了悟,“孩子的父親姓陳麼?”
“不是。只是從今以後,我叫陳雁聲罷了。”以陳阿嬌的姓為姓,韓雁聲的名為名。
“為什麼?”申大娘失聲道。
陳雁聲自然不能實說,只得強做悲苦,拭淚道,“阿孃,我本姓陳,當初是為了避禍才假託韓姓(韓雁聲她老爸:不孝啊。韓雁聲:我對我娘孝順就好,你這個負心漢,還要孝心幹嗎?),但為人子女者,怎能長久棄用自己姓氏,令宗族蒙羞。娘,你也知道,夫君不曾尋我,我亦不指望他。不過我孃親只有我一個女兒,便希望這個孩子繼承陳家香火。”
申大娘大為憐惜,道,“好,孩子,你不必擔心,這事,我去和他們說。”
“多謝娘,”
“那女孩呢?”
“就叫初吧。”她含笑說道。
而人生若只如初見!又何事西風悲畫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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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聲讓綠衣扶著出來,看院子裡弄潮抱著小陳初在跳躍,後面追著申虎,猶自在嚷,“給我看看小妹子。”
郭解在一邊微笑,轉首看見她,頷首致意。
“師妹,”
“郭師兄,”陳雁聲微笑道,“多謝師兄救命之恩。”
“好啦。”申大娘拉過小虎子,為他揩拭額上的汗,彈他的頰,“亂叫什麼?論輩份初兒可是你甥女,才不是妹子。”
陳雁聲有些遲疑,卻還是輕聲問道,“……那塊玉佩呢?”
郭解皺眉,從懷中取出玉佩,遞給她,看她翻覆看了一陣,神情惻然,喚弄潮抱來陳初,珍而重之的掛在其頸上。
疑惑問道,“你為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