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等會兒就會回來吧。”
“弘羊,”陳雁聲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繡鞋,好一會兒才轉開視線,“我今天在鐘鼓樓看到他了。”
“……哦。”過了好一會兒,桑弘羊才低低答了一聲。
“我並不想回到他身邊。”陳雁聲依然不看他,自顧自說道,“我知道你有野心,可是透過我們的努力,我們不是不能實現它。到目前為止,一切不是進行的很好嘛。”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陳雁聲轉身回房,桑弘羊盯著她的背影,目光有些罕見的陰沉不定,“雁兒,”他嘆息,低低道,“眼前局勢,騎虎難下啊。”
“桑弘羊,”角門陰影裡走出來一個人,卻是蕭方,面色有些沉冷,“你打算幹什麼?”
“蕭先生,”桑弘羊笑的閒適無害,走過來拉住他的手,“我能幹什麼?咱們也好久不見了,來來來,咱們喝酒去。”
蕭方定定望著他好一會兒,任他拉著走,輕聲道,“無論如何,不要傷害雁聲。”
“怎麼會呢?”桑弘羊答道,手慢慢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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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寄江以為,以陳雁聲這種懶懶散散的性子,子夜醫館只能賣賣薰香,再也無法符合醫館的名字了。但是她必須承認,運氣來時擋也擋不住,這一日,醫館進來一位大家夫人,挑了很久的薰香,忽然抓緊衣服,喘不過氣來的樣子,陳雁聲為她紮了幾針,竟緩解過來了。
後來才知道,這位夫人,就是宰相公孫弘的妻子。
公孫弘是在劉徹廢后才拜相的,他的夫人自然不認識阿嬌。而她的心疾乃是天生,並不能根治,但是緩解還是有辦法的。
陳雁聲為她開了一幅藥,囑她回去後日服一次,過了十來天,竟然好轉很多。
在公孫夫人的以身作則之下,子夜醫館很快在長安城聲名鵲起。當然,這其中,也有很多陳雁聲的三怪規定的原因。比如醫館開張時就掛在外面的那張木牌,當初子夜醫館門可羅雀,有一部分就是因為這個牌子。初始時有些人不把這個牌子當一回事,畢竟總沒有人跟錢過不去的。可是每到中午,或者醫完了十個人,陳雁聲就吩咐關門,回家逗兒女去了。初始時梅寄江自告奮勇的接手,可是當人們發現這個女大夫的醫術其實沒有先前那個大夫高明的時候,就寧願等第二天再來了。
也有人憤憤,想竟然這醫館這麼大脾氣,我不去找他看總可以吧。但是很多疑難雜症陳年痼疾在子夜醫館大夫手上,竟然輕易得到轉善。於是人們前仆後繼的來,哪怕陳雁聲將診金提到百錢也擋不住。甚至以醫館為名,稱呼她為陳子夜。
陳雁聲懨了,總算明白當供過於求時,單靠調價是沒有用的市場經濟學道理,又將診金下降了些。
“這樣的日子,”陳雁聲抱著早早,行走在長安街道上,剛從醫館逃出來,有點狼狽。後悔自己當初開醫館的瘋狂主意,哀嘆道,“何時是頭啊。”
早早手裡搖著撥浪鼓,笑的燦爛。
“怎麼?”柳裔好笑的轉頭看她,惡意戳她傷口,“自作孽不可活。”
自那日宣室殿面見君王后,柳裔基本上就處在賦閒狀況。他的長信侯府尚未裝璜成功,他就窩在桑府。劉徹交給他的研製新兵器的任務,看似要花費重重精力,實際在他手中不過小菜一碟。而他的五千丘澤騎軍,也調入北軍,雖不由他直接調管,但他有自信,可以將之掌握在手中。
陳雁聲瞪他,“你有這個閒工夫,不如教教我的陌兒行軍之道。”
陳陌被柳裔牽著,行走在長安大街上,好三的打量著這個城市的繁華人聲鼎沸的城市,聽見自己的名字,抬頭看他們,興致勃勃的問道,“學什麼?”
柳裔大汗,“他才五歲,至於麼。”自從見過那兩個人見人愛的雙胞胎,柳裔和桑弘羊對他們的疼寵幾乎勝過陳雁聲這個當人孃親的。不夠他們也知道,溺愛會磨損孩子的意志。這些年來,陳雁聲和蕭方將他們教的很懂事,但為了陳陌日後的安全,也該教他一些實際本領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共識。
“孃親,”早早喚道,“我們是要去哪裡啊?”
陳雁聲一怔,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堂邑候府附近。
鐘鳴鼎食之家的堂邑侯府,雖然少了一位在位的皇后,從外面看過去,還是一樣的威嚴堂皇。
陳雁聲倚靠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