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續一凜,道,“奴婢知道了。”
到了下午,小二進來稟報,下面有兩個姓上官的姑娘求見。
阿嬌便道,“請她們進來吧。”
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推了門進來,當前一個一身水紅色衣裳,個子高挑,頗見美豔。身後的少女卻是月白色的衣裳,容顏略遜些,笑起來溫文秀美。待小二拉了門出去,才斂衽跪拜,細聲細氣道,“臣女上官雲,上官靈參見娘娘。”
“好了。”對著這麼年少的少女,陳阿嬌自忖擺不出什麼架子來,溫言道,“在外面,就喚我夫人吧。”瞅了瞅二女一身的倦色,忽然撲哧一笑,“兩位遠來,定是累了,先歇了吧。”
上官雲一怔,身後的上官靈卻是倏的紅了臉,拉了姐姐一下,叩首道,“多謝夫人。”
待她們退出後,綠衣方道,“這兩位上官姑娘,行止倒是頗有高下之別呢。“自來世家大族,看重嫡庶之別,”阿嬌卻不在意,又道,“又或者受不受寵,待人處事,便有天壤之別。”
莫失打了簾子進來,嫣然道,“夫人猜對了呢。我差人問了送她們姐妹前來地車伕。上官雲同上官桀大人同為嫡出,上官靈卻是庶出。如今上官府為上官桀當家,自然親疏有別。”“那就是了。”阿嬌嘆了口氣,“上官雲身上有大家氣度,她妹妹卻靈秀的多。”
又過了兩天,成續來報,城東宅子已經收拾出來。阿嬌便差人去櫃上結賬,欲下樓,卻見掌櫃夫人站在門前,神情恭謹而尷尬,微微一笑,道,“有事麼?”
“承夫人惠顧,將煮蟹之法相讓。”錢夫人虛弱笑道,“但廚下無論如何嘗試,都做不出當日夫人手藝味道,我知道夫人尊貴,無奈之下,還是想向夫人請教。”
“我家夫人是什麼身份。”上官雲從房中出來,一身鵝黃色衣裳,更襯的人比花驕。昂起頭道,“哪容得你們這些人問這些閒事。”
“阿雲,”陳阿嬌輕輕斥道,微笑著對臉色發白地錢夫人道,“煮蟹有些講究,大約當日他們未看清楚。”將方法連同忌諱一同說了。錢夫人連連稱謝,真心道,“夫人想來是極高貴的人,難得心地好,定有好報。”送他們到門外。阿嬌登車地時候,瞥見上官雲面上隱隱地不服神情,好笑的嘆了口氣,到底是溫室裡養出地花朵,不經世事。
上官雲姐妹是官眷,在陳娘娘之後,獨用了一輛車。上了車,上官雲方委屈的抱怨出來,“我說錯了麼。本來就不該同那些平民多說半句的。”到底還記得降低了聲音。只讓妹妹聽見。
“姐姐,”上官靈微微一笑,抿出了淺淺笑渦。柔聲道。“她是陳娘娘啊,自然是我們順著她的脾氣。”
到了城東別院。上官雲攙著妹妹的手下得車來,眉頭隱隱蹙了蹙。想來原先地王家當真是敗落了,房子雖大,卻實在不豪華精緻,院中侍弄的不是假山池閣。而是一些花果,綠盈盈的。尚不及她們在長安地府邸強。
陳娘娘倒是有些喜愛,讚了聲,“不錯。”一邊成續放下心來,上前道,“奴婢知道夫人最愛菊花的,主房窗下正植著一叢開地正好的菊花。奴婢一見便道夫人必定喜歡的,這才沒有猶豫買了下來。”
院子往外便是一般民居。到了近午,炊煙便此起彼伏的升起。間或有著雞鳴狗吠,妻子喚著丈夫,姐姐喊著弟弟的聲音。聽著聽著。阿嬌便要忘記自己宮妃地身份,真當是那個歸隱田園的陶淵明瞭。興致一起。問道。“這附近有沒有賣衣裳的地方?”
“這,”成續想了想。道,“巷尾倒是有一家的。不過只賣給街坊,所以不算高檔。夫人若想添衣裳,還是明日小的去城裡。”
“那些衣裳我有的是,還用特意去買麼。”阿嬌不以為然道,“就去那家看看吧。”
成衣店的老闆娘顧三娘,見了進來的女子的氣度,微笑地迎出來,道,“夫人,我這裡最好的衣裳,便是那裡的絲綢衣了。那可是蜀錦制地。”
阿嬌搖首,抬起眸來,道,“我只要些普通的衣裳,太貴了地不要。”
顧三娘地心頭一跳,那真是一雙很美麗的眸子了。沉靜靈秀地像最碧波的潭水。
上官雲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道,“夫人,你何必買那種衣裳。又不是農婦。”最後一句她輕輕咕噥。然而陳阿嬌還是聽見,撲哧一笑道,“所謂入鄉隨俗,我就做一回農婦又如何?”
她隨手挑了一件湖水綠色的衣裳,請顧三娘梳了弄裡常見的婦人髻。回過身來,連顧三娘也嘖嘖稱三,明明穿的只是普通衣裳,一應首飾俱無,偏偏眉宇間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