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得意躬身應了,獨劉初氣的背過身去。
眾人便都道了謝,隨著他們的吃法,小心翼翼的嚐了嚐,露出些驚喜的神色來。
上房的門未開,卻響起一陣悠悠的琴聲。似乎是俯首致意。
到了晚上,掌櫃錢萊求見,問道,“夫人,你的煮蟹之法,客棧的廚師看了,也覺得可以做出來。只是不知……?”
她一笑,聞琴聲而知雅意,道,“我家雖然也有一家酒樓,不過相隔甚遠,掌櫃地要用,倒也沒有關係。”
錢萊極是歡喜,道,“若如此,多謝夫人,為了報答夫人慷慨之意,夫人一家在本店的花銷……”
“我家夫君對用物的要求之高,”阿嬌嫣然道,“煮蟹雖然利潤可觀,短時期內可撐不下來,不為難掌櫃了。還請掌櫃地多為我們費些心就是了。”
錢萊想起這家人家奢靡之處,尷尬一笑,道,“那是自然。”
“那麼,”她緩緩笑開,“煩請掌櫃的為我們弄三個新地浴桶來吧。”
劉徹在一邊地屋子裡洗浴了出來,見阿嬌也洗浴過了。換了衣裳,一頭青絲未乾,垂在頰邊,分外動人。坐在床沿,手裡抱了一個琵琶。
“嬌嬌想彈琴了?”
“是啊。”她微笑著看過來,“陛下也有許久沒有吹奏琴了,不如陪阿嬌奏一曲吧。”
劉徹沒有言語,吩咐取來,試了試音,道,“吹什麼呢?”
阿嬌倒不在意,問道,“你說吧。”
他想了想,就道,“《風入松》吧。”
阿嬌便低了頭,撥絃輕奏。聽身邊聲宛轉,初時有一點生硬,漸漸圓熟。明明是一首清新的曲子,由他吹來,偏偏有點兒霸氣在裡面。
對面,聲亦響起。比諸劉徹,似乎純熟些,少了些氣象,卻更合曲子本身地意蘊。
劉徹放下,抱著她,輕輕道,“嬌嬌走神了呢。”
“嗯。”她醒過來,問道,“你查了對面那人的身份了麼?”
“不過是個奔喪回來計程車人罷了。”他不在乎道。欲要親近,她笑著閃躲,“別,還沒服藥呢。”
出巡在外,又是投店,有些該有的章程便亂了。
劉徹便嘆了一聲,吩咐人送上藥來。看阿嬌皺了眉,小口小口的喝。
因了不是在宮中,隔壁可能便是不識的人。阿嬌麵皮最薄的,便剋制了不少。
但也是因了不在那華麗卻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的宮廷,阿嬌便覺得氣息都要清甜些,閉了眼許久,居然沒有多少睡意,終於放棄,輕輕喚了一聲,“陛下。”
身邊的男人氣息均勻,沒有應她。
她睜開眼睛,藉著月色,看了看頭頂的紗幔。雪白簇新的,沒有宮中的寬敞精緻,卻更讓她覺得親近。
待了那麼久,還是更喜歡簡單清朗些的東西。
如果,可以一直像如今這樣,簡單明澈的生活,不要入眼看見的都是繁複紛爭,多麼好。
可是,那個陪在她身邊的人,會是誰呢?
她輕輕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唇間含著他的名字,卻沒有吐出。
不會是他。
髮尾有著未乾的溼意,一陣輕風,從窗間吹進來,紗簾動盪。
前幾天,有五友提出我寫的阿嬌,似乎太融入皇宮角色,有點和之前雲淡風輕的個性不合。想了想,還是有道理的。所以,回頭改了些對話語氣。大的改動暫時沒空。只能等修訂了。
其實,我倒是想問個問題,自己看自己的問題不客觀,所以在這裡問。阿嬌管諸邑的婚事,適合不適合?
第六卷:歌盡浮生 一二零:一朝病來勢如山
劉徹睡到中夜,只覺得懷中一片滾燙,勉強清醒過來,喚道,“嬌嬌,嬌嬌,”懷裡阿嬌輕輕應了一聲,卻不曾睜眼。連忙伸手試她額上,只覺燙的驚人,心頭咯的一沉,連忙揚聲喚道,“來人啊。”
“主子,”內侍小容進來,點燃了燈火,聽見劉徹悉嗦的起身聲,問道,“怎麼了?”
燈火將房中照的透亮,就著看,劉徹方知阿嬌實在是燒的厲害,面上雖蒼白,偏偏連頸項都染上淡淡的殷紅,他素不懂醫,也知高熱到這等地步,是極兇險的。肅容吩咐道,“你去叫醒其他人。將最近的大夫請來。另外著人到行宮,將隨行御醫全部喚來。”
整個客棧很快就燈火通明,沉著臉的人穿行在堂上廊間。楊得意將客棧掌櫃從夢中挖醒,問明瞭最近的大夫所在,立刻著人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