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未曾見過地女兒,和一曲餘音繞樑的《佳人曲》,讓他品念。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難再得。
失去地東西,真地很難再得回來。
那半年裡,他面對著酷似她的女兒,慢慢地想起她的好來。
他的阿嬌,很聰明,不是?如果那時她不選擇離開,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他會選擇如何處理?可是,有了半年的緩衝期,他冷硬的心,就慢慢緩和下來。
他想再見一見她,如果她能學著收斂些脾氣,他未始不能,再容一容她。
可是,那是驕傲的阿嬌,傲氣刻進了骨子裡的阿嬌,怎麼可能收斂。
膠東四國風起雲湧之後,她為了劉陵,甘願回到長安。
重新踏進長門。
真是……偉大的友情啊。
訊息傳到的時候,他在甘泉宮避暑,忽然有些好三,歷經歲月磨洗,他的這個表姐,變成了什麼模樣。
她逃開他身邊七年,到元朔六年,終於回到他的掌心。
元朔六年七月末,帝駕出甘泉,返長安。
九月,他第一次踏入長門。站在般若殿窗前,看那兩個從記憶中走出的熟悉女子,在殿外竹林中的石案上鬥棋。秋風吹過,竹枝簌簌搖動。阿嬌於那搖動中微笑著抬起頭來,眸光清澈,猶如經霜的湖。
命運在那一剎那。喀啦一聲,定回原位。
“陛下。陛下,娘娘醒了。”綠衣穿過長廊,在殿外稟告,聲音中還有著抑不住的驚喜。
“噓,”是楊得意低低地聲音。“陛下剛剛睡下沒多久,還是讓陛下多躺一會兒吧。”
他從混沌的夢境中走出來,忽然有幾分分不清,何是夢,何是真。揉了揉額角,喚道,“楊得意。”
楊得意掀簾進來,低首微笑道,“恭喜陛下。陳娘娘洪福吉天,適才已經醒轉無大礙了。”
“唔,”任內侍整理衣冠之後。他大踏步的走向信合殿。其實,還是真地吧?
他想起阿嬌歸來後種種三異之處。那一年騎射場上。柳裔訓練皇長子劉陌之時,曾言。“別的不提,就是你孃親和陵姨,當年訓練地時候就比這苦的多。”
當時他和悅寧一般,都以為那是柳裔說笑了,如今想來,夢裡的阿嬌,練的倒真是很苦的,他少年時練習騎射之苦,都不能相及信合殿裡,阿嬌初初醒來,虛弱無依,蒼白地彷彿一抹影子,下一瞬就要不在。宮人伺候她用預備下的熱粥,阿嬌卻太虛弱,虛弱到拿不動湯匙,滾了下來,一聲清脆,俱成粉末。
那清脆的聲音,敲在信合殿上,也響在另一個時空的回聲裡。
姑姑是最擅於審時度勢的,含笑退了出去,順帶帶走了其他的宮人。
劉徹親自照顧病榻上的虛弱女子,這一刻,阿嬌倒是頗柔順,喝了小半碗粥,便不肯再要。
他終於可以攬她在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