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打,將一身玉骨冰膚,染上累累傷痕。
何苦?何苦?
他地阿嬌,自幼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樣的苦?卻倔強的咬牙不發,一步步撐了過來。
而他,在見了季單卡和柳裔後,才明白,為什麼日後,那四人關係深厚,任誰都無法撼動。
只差一個桑弘羊了。
待他出現,一切就要回歸正軌。只是,他漸漸有一絲疑慮,什麼才是正軌,什麼才是偏道。若雁聲在這個世界活的很好,為什麼,又一定要回到大漢,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他不能容忍失去她。既然已經得到,就再不失去。
蕭梅過世的時候,雁聲哭的很傷心,他卻無法安慰。好在有季單卡,一路陪她走過。
那麼,這樣的時光,就快些過去吧。這一次,她回到他身邊,他一定,不會再讓她傷痛。
2007年,雁聲與單卡警校畢業,第一次任務,遇到了莫雍年。劉徹終於能一笑,此番歸去,他便可不再做那隻能看,不能參與的那人。
驪山之上地圓覺寺,天眉和尚合十對眉發皆白的老者道,“命運逆轉開始了?”“錯了。”他道,“命運,早就不在原來的軌道上。從今後,如何走,是他們地自由。”
西安古城之中,一場車禍,驚散了節日的氣氛。
兩千年前地長安城郊,一個女子,在河邊慢慢醒來。
雷被收了隊,點了點人數,發現派出去搜尋廢后地人少了一個,稟告翁主劉陵,道,“可能廢后還在人世,要不要再去追?”
初初醒來的劉陵嘆了口氣,意氣闌珊道,“算啦。”
得饒人處且饒人。
日後方好相見。
而雁聲,昏倒在楚服地墓前,醒來後,看見了蕭方。
彼時,雁聲和蕭方都還年輕。男俊女秀,相得益彰。彼時,他在近在咫尺的未央宮內。坐擁新歡,絲毫不知道。他的髮妻,流落出了長門。
腹中尚有他的骨肉。
聞樂樓裡,他掀簾而入,桃色衣裳地女子回過頭來,雙眸清亮有如晨星。
“我姓陳。”她微笑道。
他沒有在意。喚了一聲“夫人,”低下頭去,再不看她。
若是他肯多看一看她,是不是能認出,這是自幼與他一同長大,愛過恨過的阿嬌呢?
若是認出,他又肯不肯抱一抱她,親一親她?
多半是不行的,最大地可能。是將她禁在一無人可知處,讓她一世安好,卻不肯多見一面。
那樣。她會更恨他的。
所以,如今這樣地狀況。也好。
所以。他也只能看著她軟著聲音笑盈盈的喊師傅,如同少時軟著聲音喊他徹兒。信賴無依。
自己親手葬掉的東西,沒有資格去悼念。
只是,若早見如此,當日在信合殿,卻是該斬了蕭方的。
算啦。他嘆了口氣,若真隨一心之所願,阿嬌醒後,卻很難諒解的。
都罷。
無論如何,她陳阿嬌是他劉徹地妻子,天上地下,無人能否認。
元光六年,她遇到桑弘羊,開了清歡樓。獨自走在大街上,遇到姑姑的車駕。
那一日,姑姑往宮中求見阿嬌,被他拒絕,於是怒氣衝衝。
他們都不知道,其實阿嬌,在一個觸手可及的距離。
瞧,命運是一個多麼作弄人的東西。
阿嬌動了胎氣,生產的過程兇險萬端,他早有聽聞,卻仍在目睹的時候,驚的面色發白。
好在,她熬過來了。
才能,慢慢的回到他的身邊。
只是,她先選擇,離開他。
彼時在清歡樓,他與阿嬌擦肩而過,忽有所覺。
那畢竟是與他一同長大地女子,青梅竹馬。
可是,她回過頭來,笑容天衣無縫,淡淡道,“公子,什麼事?”
他以為他認錯了人,於是轉過身去,沒有多看一眼。
命運,實在是捉弄人的東西。
一別經年。
元朔二年,衛子夫產劉據,他立子夫為後。
元朔五年,漢匈大戰,柳裔嶄露頭角,陳阿嬌單車獨騎,回到長安。
元朔六年,劉據染病,帝后俱心思浮躁。桑弘羊舉薦子夜神醫,阿嬌,又一次進入他的視線。
阿嬌啊。
他不曾料到是她,更不曾料到,她會繼續選擇離開,空餘